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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换下自己也染了些血渍的白衣,着一身浅褐短打端了一碗枣子粥进门。
看到冷玉笙正缩在被中发呆。
“吃点粥补补?”
楚辞问,也没想着冷玉笙能有什么回应,直接多拿几个枕头垫高了他的头,伺候他喝了几口。
“这事儿……让她们来吧,怎得劳你?”
冷玉笙瞟了瞟床帐两旁低头垂目的青衣宫女,又问:“楚歌休息了?”
“让他好好待着了。”楚辞道,言下之意即是让他老实待着哪都不要去。
冷玉笙点了点头,迅速又被楚辞塞了一口粥。
“二哥……”他皱了皱眉。
楚辞嘴角挑了挑。
但正喝着,就听顾十年轻声禀报:“皇上驾到。”
冷玉笙眉毛似一动,楚辞也就将粥碗放在桌上,沉默着跪了下去。
一袭龙袍迅速掠了进来,殿内宫女内侍躬身退出,房门紧接着在他身后关定。
“泠儿吃了么?”昭安帝看到了桌上的碗。
“刚吃了些。”楚辞乖乖回答。
见儿子性命无虞,昭安帝才思量起事情的首尾来。
低问楚辞:“你说说,吴王如何受伤的?”
“父皇……让我……来讲吧。”冷玉笙突然挣着要坐起。
“你躺好,叫他说。”
昭安帝面无表情,低头审视着面前眉眼幽深、神色冷凝的侍卫。
“回主……陛下,我主仆三人行至京郊,突遇一伙刺客,约三十余人,敌众我寡,没有保护好王爷,请陛下赐罪!”
楚辞说着就叩了个头。
昭安帝脸上仍没有表情,却是继续问:“刺客?谁派的?”
“奴才抓到一人问,他说——”
“闭嘴!”不等楚辞说出来,冷玉笙用尽力气咬出了几个字,“父皇,不知是谁。”
昭安帝眼睛一瞥被纱布绑得似粽子的儿子,又一瞥低头伏首的侍卫。
“不知是谁?……你们在跟朕唱双簧么?”
压迫感随之而来。
冷玉笙只觉身体都有些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儿子不敢骗您,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只为一点酬金被临时派来,并未……并未见到主使之人。”
顿了顿,又懊恼一般补充:“可惜,还跑掉一人,我,我也很害怕,害怕……父亲……”
又唤了声“父亲”,越说却是气力越虚弱。
“好了,好了,你歇着便是。”
皇帝声音软了下来:“让他退下吧,朕来喂你吃粥。”
说着便向着楚辞拂了拂袖。
“父亲……”冷玉笙面色呆滞一瞬,竟不能相信。
但看昭安帝已端起粥碗,才觉心内忐忑如斯。
楚辞抬眼瞟向冷玉笙,见他虽凝神望着皇帝,却有余光向他一扫,也就心下了然,慢慢退了出去。
冷玉笙强撑着坐起,吃了昭安帝舀过来的一勺粥,露出少年般的羞涩:“父亲,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