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完全倒下,就听士兵后面又接了一句:“吴王伤重将不治。”
他原地打了个趔趄,理智终于重回大脑。
心下就冒出个大胆的想法:“万一,这人死在宫外,就和自己没关系了吧。”
于是他摆了摆手:
“拖一拖,就说要先秉明殿帅定夺再向内侍省禀报。”
“可那侍从说,若不通传,吴王就会死在都知戍守巡视的宫门前。王爷即使违反圣命,自有圣上裁决,而我们若误了王爷性命,父子人伦面前,天子还会顾及那道圣命么?”
士兵战战兢兢,又重复了一遍楚歌的话。
沈铮这次是彻底站立不稳了。
朝中局面未明,他左右是不能成为任何一方的靶子。
略一寻思,只能命士兵速速去内城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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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
浑身是血刚从昏厥中转醒的冷玉笙靠在楚辞身上,再次拒绝了他给自己止血的请求。
“鸿飞伯…伯说……这班头虽狡猾却胆小,又跟舅舅、宰相他们都没什么牵扯,不会引人怀疑。我想我以命相挟,希望……总是……有的。”
颤颤巍巍地还没说完,就听有人禀报沈诤前来拜见。
冷玉笙脸上一抹笑容转瞬即逝,摆了摆手示意楚辞掀开门帘。
看到马车里几乎成了血人、肩膀上斜贯着极深极长刀伤的小王爷,沈诤才真得倒吸一口凉气,转而单膝在车前跪了下来。
而他身后,城门守卫虽未放行,也陆续跟着下跪。
楚辞放下帘子又去扶冷玉笙,还是迅速抬手在伤口附近点了几下止住了血。
以极轻的声音哄他:“金神医的药快过时效了,待会我再给你放开。宫门进不进得去还不知道,再任性你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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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福宁殿。
刚结束午膳正准备去榻上小憩一会儿的昭安帝被内侍马抚青凌乱的脚步给惊了一跳。
“皇上,吴王殿下宫门外求觐见!”
马抚青喘气尚未平息,却垂头轻道。
“什么?”
昭安帝以为自己出了幻听,面色一凛却很快恢复如常。
“守城卫军何在?谁放他入的京?谁给他的狗胆让他入宫——他,带了多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