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时间,几乎都由吃喝玩乐和唱跳消磨过去了,勇者们有的喝了一扎又一扎的酒,那种能够点燃的酒像是水一样喝下去,有的大口撕咬着烤肉就像是撕咬仇人一样用力,喝多了的几个男人背着手围着篝火跳起富有北方特色的踢踏舞来,因为某个巨人勇者的大脚板踢起了灰尘还糟蹋了几块肉被骂了一气。
旅馆的位置并不算是非常偏僻,在外城区算是比较好的地段,而勇者们喝的醉醺醺的开始大声唱着跑调的歌谣和吆喝的时候,附近的居民也难免被从梦中惊醒,但看到是那群异界人在狂欢之后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虽然夜间宵禁,但对于这些把脑袋别在裤子上拿刀子赚钱的异界来客来说却是例外,即便是骑卫队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跑去上门喝止,况且那还涉及到外交问题,居民们也只好把枕头再捂紧一点,把窗户再关的死一点,试图无视那难听的歌声。
刘建设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悄悄把萨尔拉斯硬塞来的酒杯换下空酒杯假装自己喝过了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啪”的砸了他的脑袋一下。
力道很小,显然也不是暗器,刘建设用手接住一看,是一颗被啃得乱七八糟的青涩果子。
四下观望,就看到了在院墙边的一株大树上伸出的一根粗枝,那上面坐着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小孩儿。
刘建设比起伙伴们要稍稍清醒一些,他依稀想起这似乎是前段时间搬来附近住的一户商人家的小孩儿,想来应该是夜间勇者们的歌声和吵闹声把小孩儿吵醒了,本来就晚上睡不着的小孩就沿着大树爬了上来,用树上结的果子丢了自己。
他对着那小孩儿比了比手里的酒杯,小孩“哼”的一声老大不高兴的别过头。
借着月光,刘建设发现这个小孩儿比白天时看到的有些不同。
白天看到他的时候,小孩儿戴着皮帽子,浑身穿的严严实实的,又在他家里的杂物堆里玩,浑身都是灰土,即便看见也只会有“脏兮兮”这一个印象,而晚上因为要睡觉,不仅他身上穿的衣衫有些像是薄丝绸,连罕见的翠绿色头发也露了出来——尽管这是异世界,但长有这样独特的发色的人刘建设还是一个都没看到过。
小孩没有穿鞋,光着一对脚丫子晃呀晃的,还对划拳喝酒喝得热火朝天的男人们比了个鬼脸,从身边的树枝上摘下一个青涩果子来,又啃了一口,酸的龇牙咧嘴的。
不长记性的小家伙。。。。。。
刘建设再三确定了自己正确的审美观和判断能力,但还是充满疑惑——如果说白天看到的那个小孩,那绝对是属于谁看了都讨厌的脏小孩,但现在这洗的白白净净的小孩甚至连男女都不太能确定了。
他身上翠绿色的衣衫和头发在月光映照下有如藤萝嫩叶,泛着淡淡的光晕,整个人看上去和周围中世纪一般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反而更像是古诗之中所描绘的山鬼。
刘建设瞥了几眼餐桌,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柰子,丢给了那个小孩——这东西看上去像是苹果、吃上去也像是苹果、甚至连切开也和苹果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民间俗称叫柰子。
小孩先是下意识的接住了,然后又警惕的看了一眼他,警惕的看看手里的柰子,用衣角把果子包住,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像是抱了个炸弹一样。
“吃吧!”
刘建设大着声音喊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们在开宴会!”
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很快萨尔拉斯的大胳膊就耷拉了过来,像是抓小猪仔似的把刘建设抓了过去,又是一个大木杯塞到他怀里。
“怎么了?”
米莎也被怂恿着喝了不少果酒,脸上红扑扑的像是害羞又像是兴奋,但她的脑子还没像已经喝得昏天黑地开始称兄道弟全然忘了平时互相嘲讽的那三圣人和北方人那样糊涂,她也看了一眼树干的方向。
“是那个孩子啊。”米莎笑了笑,今晚她似乎格外的明艳动人,“萨尔桑说他肯定是亚人,至少也是有亚人血统,否则不会那么用力过猛的打扮成脏兮兮的样子。”
“不去邀请他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