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年,冬日的阳光稀薄而清冷,乾清宫内却暖意融融,龙涎香袅袅升起,与君臣间紧张而热烈的气氛交织在一起。
朱翊钧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手中的奏疏,那是张居正关于严管生员缙绅议政及改革学制的提案。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头望向站立于下的张居正,眼中满是赞许与期待。
明朝除了国子监,还有府学,州学,县学,这3级学堂都有廪膳生员,
洪武15年诏令廪膳生可以每人每月领米一担,鱼肉盐醯,由官府供给,并且一人入学三人免役,
后来宣宗宣德三年,又增设增广生员和附广生员,除了不能和廪膳生一样领米,免役的权利是一样的,这三种生员被人统称为秀才,
这些秀才当然可以再考举人进士为国效力,但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秀才,领米免役,成为地方的特权阶级,
这一群人多了便成为了地方一大势力,可以欺压一般民众,甚至可以压迫地方官吏,他们满嘴仁义道德,却是地方祸害,
张居正一出手要求致仕官绅和在学生员不得议政,否则就革去荣养官爵与功名,罢为庶民。
同时裁减生员名额,沙汰生员,动了天下读书人的根本,以前100人参考录取十人,现在100人参考只录取一人,
秀才作为明朝领导阶层,政府官吏,都出身于这个阶层,地方舆论也操纵在他们手上
这个政策一推出,无疑断了他们的话语权。
“先生此举,真乃雷霆万钧,直击要害!”朱翊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朕深知士绅阶层权势日盛,已渐成尾大不掉之势,先生此举,无异于刮骨疗毒,虽痛,却能根治顽疾。”
张居正躬身行礼,眼神坚定:“陛下圣明,臣深知此举必得罪天下读书人,但为大明江山社稷计,臣不得不为。士绅阶层手握话语权,却往往以私利为重,忽视国家大义,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先生所言极是。”朱翊钧点头赞同,随即话锋一转,“然则,此举一出,先生恐将孤立无援,士绅文官皆视先生为敌,先生可有惧意?”
张居正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臣自入朝以来,便知前路多舛。布谷弃家忘区,以殉国家之事,得失毁誉关头,若不打破,天下事无一可为者。臣虽孤,但有陛下信任,有万民期盼,足矣。”
朱翊钧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站起身,走下龙阶,亲手扶起张居正:“先生高风亮节,朕心甚慰。朕知先生此举,非为个人荣辱,实乃为大明千秋万代计。朕必全力支持先生,共赴此难。”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将所有艰难险阻抛诸脑后。然而,这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挑战与未知。
“只是,先生需知,改革之路,荆棘满布。”朱翊钧语气凝重,“士绅阶层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可除。先生需有万全之策,方能确保新政顺利推行。”
张居正点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陛下放心,臣已有所准备。”
很快,消息一出国子监开始静坐示威,御史开始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