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谖接过扇子的同时,那人眼帘一垂,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她右手的掌心,那里有一道才结痂的刀痕。
伤口很新,血痂还是红色的,若是做握合的动作,难免会牵动伤口,带来疼痛。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那人递扇子时,恰好将扇柄递到了左侧。
阿谖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光是听他这一番话就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顾忌让孩子见血,可见这人的确是细心,但是孩子见血会受惊吓,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一边围观全程,难道就不会受惊吓吗?
除非他知道她不会被吓到。
看来不仅是她知道了他是妖怪,他也知道了她是阴阳师。那他为什么还要出手?
改头换面,隐藏身份混在人群里,该是不想被人注意,偏偏又做个见义勇为的出头鸟,动用了法术伤人。
啊,手里还拿着刚从别的妖怪那里顺来的发起,当着正主的面玩得十分自在。
阿谖忍不住想起,前几天她去找节子的时候,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态把节子带到小屋里的妖狐。
……这年头的大妖都这么浪的吗?
这句话当然是没有说出口的,阿谖随手接过扇子将扇子收到了右边的衣袖里,准备等下还给妖狐。
刚准备辞别,就听见那人继续说:&ldo;虽然由我这个外人说这话不妥当,不过那等不跟在主子身边戍卫,没点眼力见儿的东西,还是该教训一下为好。&rdo;
&ldo;……&rdo;
这是在针对妖狐对吧?绝对是吧!
怎么刚刚话说的好好的,现在就这么不善了?
明明知道她是阴阳师,妖狐是妖怪,还一副只以为她是个出门在外的小姐,妖狐是随侍的随从的样子,该说他缜密呢,还是该说他爱玩呢?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家伙搞不好是妖狐失散多年的兄弟也说不定。
想到妖狐的实力,又想想这个人莫测的身份,阿谖默默把这个脑洞摁了回去。
突然被噎了一下,阿谖也意识到自己沉默时间太长,笑着回道:&ldo;不劳先生忧心了,我自有分寸。&rdo;
这句话里就有终结话题的意思了,正常人都会随便说两句就道别了,然而眼前这人显然不在正常人的范畴内。
&ldo;姑娘自有分寸是一码事,随从不称职又是另一码事了。&rdo;
刚刚不是还装以为她是普通人吗?刚刚那句话怎么听都是一个富家小姐因为管教随从被人指点而略感不悦,而现在他这话又是表明他知道她可以摆平这件事。
这可能不是浪,只是单纯的不按常理出牌。
&ldo;而且,姑娘眉宇间郁气未解,在祭典上却没有丝毫笑影,许是有烦心事,那有个人人陪在身边就更重要了,所以我才会贸然冒犯。&rdo;
又切频道?
阿谖看着对面一脸真诚的人,婉拒的话刚到嘴边,就看着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手里变出一串苹果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