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抽噎着说:“去年爷爷也不在了,邻居帮我卖身到校尉府,卖身的钱用来给爷爷安葬,我也有了去处。”
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林树深感同情:“今年几岁?”
“十岁了。”
“十岁?”这身量可不像有十岁,想来是家里穷,营养也跟不上。
同样是孩子,她和张爱一个主一个仆,不要说跟张爱比,她跟李四娃都比不上,李四娃虽也只是普通农户出身,但她父母健在,每日无忧无虑,不愁吃穿。
林树虽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可亲眼见到一个可怜的孩子,她也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第二天上的武课,林树一方面带着张爱修习内力,一方面也锻炼要锻炼她的体能,跳绳的事仍继续,不同的是张爱现在可以玩好几种花样了。
于是林树又专门甩绳给她练练反应力,之前乌石在的时候就和乌石一起甩,现在乌石不来了,就换到三月一起甩。两个人配合一起甩个跳绳而已,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三月却总做不好,甩得节奏不对也就算了,她甚至会甩反。
错误了几次后,林树注意到她明明是个右撇子,却在用左手。
“你右手怎么了?”林树问。
“没什么。”她的右手垂在袖子里。
“那为什么不用右手,你这样会耽误四小姐上课的。”林树刚责怪了一句,三月立刻就跪下来磕头认错了。
“站起来!我要你磕头做什么,甩好绳子。”
三月仍跪着:“请先生恕我蠢笨,另外叫人来替四小姐甩绳吧。”
林树二话不说,执起她的右手翻转过来,只见手掌上布满了伤痕,已经结痂了,但血色还是新鲜的。
“怎么回事?”张爱也过来看到了。
三月紧闭着嘴不敢说,林树便自己猜:“阿春打的?”
见三月点头,张爱忙问她:“他为什么打你,我怎么不知道?”
三月想把手藏起来,奈何被林欢稳稳抓着:“是婢子犯了错,所以受罚了。”
“犯了什么错?你们最近怎么总是犯错惹阿春生气。”张爱说。
三月偷偷看了眼林树,小声道:“昨日我在林先生面前失态了,阿春说林先生为人严厉,怕我给四小姐丢人,所以责罚了我。”
“胡说,林先生才不严厉呢!林先生最是和气了。”张爱反驳道,“你昨天失仪先生不是说了,都是因为孝道吗?”
林树明白是因为之前的事,阿春定然对自己怀恨在心了。张爱从小就是由他亲手带大的,他疼张爱这点林树是承认的,但他对张爱已经到了控制欲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