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在祝融夫人、孟优、带来洞主等人的陪同下,率领仅剩数千的残兵,安然返归了银坑山。
先前驻扎在这里的汉军已经撤去了三江城,重回故土的孟获惊诧住了。
汉军并没有在银坑山大开杀戒,甚至过火一点的劫掠都没有,汉军与当地的蛮民秋毫无犯,甚至对坚持留守在银坑山祖庙的孟氏族人都没有过多为难。
孟获见到这一幕幕,在走向孟氏祖庙的一路上,眼眶中早就已经热泪盈眶。
“族长,太叔公仔祖庙门口等着你呢!”
孟获一行人走到银坑山宫阙的时候,忽然从山门口跳出来一道人影,对着孟获如是说道。
孟获听见这话,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惶恐,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祝融夫人一眼,只见后者稍稍颔首轻声道:“去吧,太叔公是长辈,不会计较你的!”
孟获重重地点点头,抛下了众人,在几名孟氏青壮的带领下,顺着山路石阶走向祖庙。
祖庙门口的大青石上,屡次劝阻孟获不要对抗汉家朝廷的孟氏族老就坐在上面,看到孟获壮硕的身影从石板台阶入口出现,他拄着拐杖缓缓地站了起来。
孟获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走到了太叔公的面前跪了下来:“获有眼无珠,不听太叔公所言,擅自与汉军为敌,使族中遭此劫难,真是该死啊!”
见到这一幕的孟氏太叔公,浑浊的眼珠子突然暗澹了下来,曾经桀骜不驯的孟获终于是认错了,这也让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孟获,你湖涂啊,诸葛丞相亲率大军占据了银坑山,可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马厩里面的马群、狗舍猪圈里面的牲畜,可曾少过一分,何曾有你描述的贪婪无度!”
孟获无奈,却又无从辩驳起,因为这些话确实是从自己的口中说了出来。
但再仔细回想一番,自己对汉家朝廷的怨恨,除了其逼迫祖辈不断南迁的世仇意外,更多的应该就是益州郡雍闿的屡屡来信,说汉军贪婪无度,不如趁着如今中原大乱,与他联手共谋大事。
一想到这里,孟获就咬牙切齿:“皆是雍闿此贼误我,必定拿下此贼献给汉家,已结两家之好!”
太叔公却摇了摇头,他自小看着孟获长大,岂能不知这后辈的心性,摇了摇头叹息道:“如今雍闿早就不知所踪,你又如何能拿住他?再者汉家出动数十万兵马征伐南疆,又岂是区区雍闿一人的首级能平息这场祸事的?”
这句话勐然提醒了孟获,是啊,汉军一路攻城拔寨,深入南疆两三千里,既不杀人也不劫掠。
这等手段对自己固然是大恩没错,但孟获也明白,天底下没有白费的午餐。
诸葛亮虽然没有明说,但自己可不能不懂事,什么也不提。
于是孟获谦逊地请教起了面前人老成精的太叔公:“还请太叔公教我。”
见到孟获终于肯沉下心来听从自己的意见,这位孟氏的太叔公终于安下心来,缓步退后坐在了大青石上面,盯着孟获看了好一阵子。
片刻后,孟氏太叔公才缓缓开口问道:“孟获,此番抉择就看你是择权,还是择财了,想要与汉军秋毫无犯,必须舍弃其中一样。”
孟获不解:“太叔公,择权当如何?择财又当如何?”
孟氏太叔公耐着性子提点孟获道:“择权的话,就要舍弃财富。想要保住孟氏一族如今再南疆的权势,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孟氏的族产献给汉家,换取与汉室的和平共处。”
“反之亦然,只是这条路更好走一些,你当趁个时机对诸葛丞相表明请求内附,请汉家朝廷在孟氏的辖地内设立郡县,立誓孟氏一族臣属汉室朝廷……”
未待太叔公讲这些话说完,孟获就立即出言打断了他:“太叔公,诸葛丞相对某来说,有性命之恩,理当倾尽家财报答才是,至于臣属汉室大可不必,孟氏本就是南疆勐虎,何必再屈尊为汉家之犬呢?”
孟氏太叔公听闻这话之后,没有丝毫的恼怒,觉得孟获只要拿住了主意就好:“你说的没错,南疆偏远,不值得汉家花大气力经营,舍弃一些财物就舍弃吧,反正只要汉军离开了,三江城还在孟氏的手里,万贯家财还是能覆手可得的……”
孟获点了点头,将此事应下来:“诸葛丞相对某及孟氏有大恩,此恩不可不报答,某已经联络南疆诸蛮在三江城举行会盟,为汉军送行,势必让诸葛丞相挑不出半点差错来。”
孟氏太叔公闻言,点了点头极为满意的应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