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赫接过封齐手中的匣子,打开它,入目的便是一支簪子。
那是一支云形玉簪,色泽鲜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萧明赫将玉簪拿起,思绪渐长。
簪子冰凉,却被他握得烫人。
“阿赫,这玉簪是你外祖母给母妃的,母妃想将它送给你未来的王妃。你若是有中意之人,你便将这簪子给她。”
这是他母妃淑妃临终前对他说的话,淑妃的意愿他不是不知,她毕生愿望便是替他寻一位良妻。
萧明赫收回思绪,将玉簪放回匣子里,不徐不疾地吩咐道:“准备好就出发吧,雍州的事暂缓。”
……
正值午时,宫人推开沉重的宫门,容柔嘉乘着驾撵出了太光殿。
驾撵上层层帷幔,随着宫人抬驾的步伐而波动,叫人看得不真切。
宫甬深长,来往的宫人见此驾撵无不退至两旁,低着头不敢正眼去看那贵人。
银画跟随在驾撵旁,忽地看见抹熟悉的身影。
“殿下,看那人。”银画暗中示意容柔嘉看向右侧穿着太医院官服的男人,男人身旁还跟着位小厮。
容柔嘉斜着眼,涂着艳红丹蔻的纤手挑起一层幔帐,清冷的目光透过帷幔,不过半瞬又收回眼神。
有风吹动,将那层层帷幔吹散开来,药香浮动。
她不禁想起了仅有几面之缘的那位大夫,他身上的香味同这人极为相似。
驾撵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停下,宫人继续抬着驾撵去了另一座宫殿。
容柔嘉半倚着软榻小憩,忽感驾撵停下,有人掀开了帷幔。
银画道:“殿下,乾宁殿到了。”
细长的睫毛微颤,一双少许凌厉的凤眸睁开,叫人不寒而粟。她那眼角闪着金光的是赤金牡丹,当真是让她如那牡丹般国色天香。
容柔嘉瞭起眼帘,半眯着眼去瞧那宫匾,宫匾上赫赫写着“乾宁殿”。
这是容闻的宫殿,亦是平日里他处理政务之处。
容柔嘉微微点头,起身下了驾撵。
如今正是盛夏,故而乾宁殿中摆着数个冰鉴,整个宫殿似乎是散发着寒气,倒是与着盛夏格格不入。
一进乾宁殿,容柔嘉便看到容闻小小的个子,坐在那宽大的檀木龙椅上,手里执朱笔正批阅着奏折。
殿内除了容闻和宫人,还有就是一些官员。
容柔嘉扫了他们一眼,现已至正午,他们竟还不回府。
大臣见到长公主,恭敬地行礼后,纷纷退至两旁,为容柔嘉让出一条道。
容柔嘉缓步走到容闻身边,这才瞧见容闻额上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可他却继续批阅着奏折,对大臣们的话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