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看样子,你在城中的威望不低啊。”
她头疼地摁着眉心:“大概在他们心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二日,是下元节的正节。
街上敲锣打鼓地在办迎神祭会,观亭月一早就出了门。昨夜心神不宁,几乎没睡着,想去看看这怀恩城的老百姓到底是怎么祭她自己的。
这天难得晴朗,艳阳高照,迎神的长队后面跟着熙攘的男女老少,箫鼓喧天,热闹非凡。
到处是卖将军像门神贴画的,一张看着像她爹,一张看着像她大哥,就连身侧路过的小孩儿,手里拿的糖人也是个女将军,还被啃掉了一颗脑袋!
都是什么和什么!
燕山抱怀跟在她身后,边瞧边不时轻笑。
约莫半盏茶的路程,走到城东头,远远的便见人群攒动,摩肩接踵,壮实的大榕树上挂着纷纷扬扬的红线木牌子。而另一侧却是座香火鼎盛的大庙。
善男信女们络绎不绝。
观亭月走到那庙门前,挣扎了良久才颤巍巍地抬头,试探性地撩开眼皮——匾额间提写的是“将军庙”。
还好。
她心有余悸地想,好在写的不是“观亭月庙”,否则她八成会羞愧得想当场自尽。
庙中的执事堆着笑颜迎来送往,足下生风,简直忙得脚不沾地。纵然是这样,他居然也能发现站在门口的观亭月二人,当下上前招呼。
“两位是要进香吗?”
她一时语塞:“呃,我……”
不曾料对方倒是分外热情,“且上一炷吧,到我们怀恩城哪儿能不来这将军庙呢?”
“下元节进香那可是灵验得很,咱们这位将军不管是求学、求福,求姻缘、求财富,只要您诚心,绝对百试百灵。”
观亭月:“……”
快别说了。
果不其然,燕山听罢就在旁凉飕飕地拆台:“可以啊,大小姐。”
“想不到您手眼通天,自己虽然在永宁穷得叮当响,还能帮旁人求财求缘……厉害厉害,真是佩服。”
她恨恨道:“……住口。”
观亭月斜眼横他:“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吧?”
燕山脸上一面在笑,一面口不对心地说:“当然不是了。”
执事很快给他们取来一对香烛,领两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