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也觉得自己似乎是许久没有正面地和她说过话了,其实也没有多久,就是后来,好像一切都变了。
“这里风大,进去吧!”宁王看着纪侧妃,轻声说道。
纪侧妃霎时便是眼睛一湿,她也同样觉得,宁王许久没有这样柔和地和她说过话了。
“披风呢?”宁王问梅芝,接着训斥道,“你明知道你家主子身子不好,她在外面也不知道给她拿件衣服。”
梅芝急忙称是,就招呼人去马车上拿披风。
“还不快给你主子披上?”宁王说道,但是没有半分自己要动手的意思。
纪侧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她看了一眼宁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王爷心中可是对妾身依旧有所芥蒂?”
宁王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提及,想到她上次竟然那样狠心,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来陷害修宁,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到底是看在了纪良平和往日的情分之上,但是他也决然不会一再地纵容。
“你若是心存愧疚,不应该是对本王。”宁王说着,目光看向了修宁,牵起她的手道,“这里风凉,先进去吧!”
修宁没有去看纪侧妃,对着宁王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纪侧妃看着宁王和修宁的身影,眼睛就红红的,她看了一眼空中的冷月,凄凉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就和梅芝一块走了进去。
宁王没有要回他的寝殿的意思,竟然就一路跟着修宁进了德音苑。
宁王许久不曾来过了,修宁老早就让平霜将铺盖都收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天气愈发变凉,她也不好意思让宁王睡铺盖。
宁王喝了一杯茶,依旧是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修宁便只好硬着头皮问道:“王爷今日可是要留下?”
她深知,宁王待她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倘若宁王非要留下,她断然是没有将人拒之门外之礼。
宁王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却是充满着无尽的意味:“怎么?你不希望?” 修宁握着茶,她觉得今日的茶似乎是格外地烫,烫得她蓦然觉得指尖一颤,心也久久难安,她放下茶杯,抬眸看着宁王:“并不是,只是妾身想着,这天气一日一日的变凉,担心王爷在这德音苑不大习
惯。”
水青等人听得不太明白,但是平霜却是懂的。
察觉到平霜的视线,修宁这才看向水青等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夜由平霜当值就好了。”
“喏。”众人应了一声,都纷纷退了下去,只有平霜候在跟前等待差遣。
“那本王和你同卧一榻不好吗?”宁王很是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修宁的脸霎时一红:“呃……”
“好了,本王累了,准备歇息了,你呢?”宁王从容地问她。
修宁正起身子,起身走到宁王跟前,指尖放在他的腰间,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本王自己来吧!”宁王说道。
宁王也不是没有来过她这里,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们都还不算熟悉,宁王又是个君子,他自然不会给她有所示意。
甚至于,她都未曾给宁王更过衣,这样想来,倒是有些莫名得紧张。
她从前未嫁之时,母亲便已事无巨细地教导过她,只是嫁入宁王府,抛开新婚之夜来说,之后的一切都比她想象之中要好上太多了。
“王爷这是在嫌弃妾身吗?”她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等话都说完了,她下意识地捂着嘴,她似乎是不应该说这句话。
宁王也感觉有些突然,片刻之后,大致也能猜到几分,也就没有在坚持了,张开双臂:“你慢慢来。”
修宁却是蓦然一修,背过了身去。
宁王浅浅叹了一口气,自己换完了所有的衣服,等躺了下去,却见修宁依旧没有半分动作。
他看了一眼修宁,问道:“你还不困吗?”
修宁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答不出话来,她摇了摇头,想了很久,才想到借口,就回答道:“上次从王爷书堂拿的几本书妾身还尚未看完呢!王爷先睡吧!那本书,甚得妾身意,妾身还想再看看。”
宁王皱了皱眉,就闭上了眼睛。
修宁还就真的拿了一本书,就在桌前借着烛光看着,宁王偶尔可以听到她舒展竹简的声音,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修宁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趴在了桌子之上。
宁王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她的跟前,她睡着的样子和她平日里没有太大的区别,依旧是安详得不像话。
宁王轻轻抱起她,但不想还是惊醒了她,她揉了揉眼,挣扎着就要下来,但是宁王却执意将她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