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阵阵的风吹来,把身上的汗水吹落了,众人休息了片刻,这才继续赶路。
天空中大团大团洁白的云朵,随着风的方向,徐徐向北方飘去,仿佛比他们更着急赶往东阳城。有风的吹佛,下午一路走来,倒也凉爽适宜。
暮色将至,目光望去,已能远远的能看见东阳城长长的、土灰色的城墙了。
因有三个孩子同行,脚程要比平时慢了许多,下午赶路时刘大山说,东阳城中青峰派新弟子接引时间已过,只能明日一早赶去报名,众人不免有些许失落。
卓玲父亲凭借以前来东阳城卖货的经历,告诉大家,在城外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龙王庙,晚上可在那儿过夜。
龙王庙在东阳城东门外五六里处,众人赶到时,天已发黑,庙门外远远听到支支吾吾的二胡声传来。身为女孩子的卓玲胆子小,拉着父亲的手说道:“不会有鬼吧!”。父亲说:“别害怕,这儿离东阳城那么近,不会有事。”
刘大山安慰道:“小玲子,别害怕,有大山哥在。”
“还有我呢!”卓强不服气的说。
众人一齐走向庙内,小小的庙宇破败不堪,房顶已有一个大洞,庙内正中的是一尊端坐的龙王石像。石像已然破旧,龙王头戴的帽檐已断去半截,手中的石雕如意也仅剩一半。
却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鼠虫乱爬、蛛网横生,庙内地上各处散落着一堆一堆的干草,看似偶尔有人在这儿过夜。只见一个身着青黑色破旧布衫的干瘦老头,坐在龙王石像前,腿上放着一把二胡。见几人入庙,二胡声停,抬起头看向几位。
卓玲的父亲放下肩上的担子,稍一弯腰,双手抱拳,向干瘦老头说道:“不知老人家在此,多有打扰。”
“不打扰,没想到这么破旧的庙还有人来,你们这是?”老人略有疑问。
“我们前去东阳城卖货,天色渐晚,城内没有亲朋,便来此处落脚。”卓玲的父亲答到。
“哦哦,你们请便!”干瘦老头冷漠的说道。说罢,继续自顾自拉起二胡。
卓玲父亲在墙角寻一堆干草,散开在地上铺了一摊,让众人坐在上面。在“支支吾吾、嘈嘈杂杂”的二胡声中,几人吃完了干粮,卓玲父亲还把自己干粮分出一点递给干瘦老头,老头停下来,把二胡放在身边,接过递来的干粮,细细咀嚼起来。
“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卓玲父亲问道。
“一个人浪迹江湖,身无分文,四处为家。”
“家人呢?亲戚朋友们呢?”
“儿子干了错事,被官府抓走了,至今杳无音信,我是出来寻儿子的。”老头脸上泛起一阵沧凉的表情。
夏旸朝法制严苛,犯杀人奸邪者,须发配边疆充军,边疆多苦寒之地,西南边疆多战乱,北方边境严寒至极,许多人去了九死一生,除夏旸朝军人驻守外,被发配去充军的多有逃兵。卓玲父亲以为老头的儿子被发配边疆当了逃兵,看着老头伤心的表情,便不再多问。
“几位去做买卖还带着孩子吗?”干瘦老头警觉性很高,像是有一定江湖阅历。
“实不相瞒,我跟他是去做买卖,顺便护送这三个孩子去东阳城青峰派报名。”卓玲父亲指着刘大山,并没有完全讲实情。
一听到青峰派,老头提起精神,“青峰派可是当今江湖第一大门派,能入青峰派修道,将来大有可为。”
“有没有作为皆看造化,至少不要像我打一辈子渔,每天风吹日晒,少受些苦。”
东阳城在青峰派的管辖下为百姓分田减税、引富济贫,一片太平祥和、安居乐业,鸡鸣狗盗之事鲜有发生。所以,卓玲的父亲带众人才敢安然夜宿龙王庙。
月亮又爬上天空,两位父亲再谈了一会话,便相继睡去,已经赶一天路的几人,早已疲惫不堪,沉沉睡去,不多时庙内已经鼾声四起。
月光依旧明亮,一缕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在庙内破旧的龙王像上,干瘦老头独自闭目站在石像前方,双手合掌放置于胸前。
月光照耀下,老头干瘦的双手覆满鳞甲,手指已变成利爪,利爪中心漂浮着一颗蓝色光团,龙王石像上的双眼也蒙起薄薄蓝色光晕。
这时,庙外的树上,一只斑鸠鸟“咕咕咕~咕咕咕~”的啼叫了几声,加深了夜的寂寥。
片刻,又复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