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谷墨笙见许南风紧张的脸色都变了,连忙笑着安慰道:“疏月之所以不肯将玉髓经传给你是不愿你重蹈他父亲的覆辙。你要知道,君家人自成年开始身体就会发生异变,如果你仔细留意过就会发现疏月身上的毕罗花纹正在逐渐蔓延,待花纹遍布全身之时,就是他完全异化的时候。”
“异化?会怎样?走火入魔么?”
“走火入魔倒不可怕,你怕不怕他完全忘了你,与你成为陌路之人?”
“什么?!”
那确实是比走火入魔可怕千万倍的事。许南风只是想象君疏月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宁可自己去死也绝不要经历。
“异化之后,他会完全变成一个你不认识的君疏月,他没有人的意识,只有嗜血的本能,他会一直杀戮直到被人所杀。”
“一定有办法阻止的!”
许南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段闻雪散尽功力就是害怕自己成为杀人狂魔?”
“对,他不愿把玉髓经传给池寒初恐怕也是知道以池寒初的杀性,根本驾驭不了玉髓经,最后只会被它所反噬。而他那个剑童心思单纯,无欲无求,所以才不会走上歧路。”
“也就是说段闻雪散功皆是为了保护池寒初。他倒真是爱惨了他……”
“疏月何尝不是爱惨了你。”谷墨笙想到徒儿严词拒绝与许南风双修时的样子,忍不住感慨道:“你可知,他为了你……”
听到谷墨笙说君疏月‘爱惨’了自己,许南风的心像是骤然停了一停,接着又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一时间呼吸急促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谷墨笙,像是个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礼物却不敢拆开的孩子。
“等等,您,您说阿疏,阿疏他对我……”
“傻小子,他若不是爱你入骨,怎么会宁可一个人忍受痛苦也不愿你与他共赴生死?你可知君家体质并非不可逆转,只要有一个人自愿与他□□玉髓经,助他冲破十重大关,他便可以逆转生死。”
“但是,与他□□之人,或有生命危险?”
谷墨笙转头看向许南风,眼中既有欣赏又有疼惜:“你可愿意?”
“这从来都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
许南风说话间眼眶已有些泛红,他忽然间明白了许多事,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君疏月凝望着自己的时候,那种神情总像是在跟自己告别。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在玉髓经这件事上君疏月总是固执又暴戾,自己总以为在他心里,君家才是不可撼动的唯一,却从来没想到原来他拼死守护的原来是自己。
他花了那么多年去和一个自己想象出的对手博弈,不惜背叛他,伤害他,囚禁他,到头来最傻的,错的最深的,竟是自己。
“疏月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昨夜我去看他,他已经渐渐控制不住异变。我答应过他不会擅自告诉你真相,但是你已经找到了这里,按照君家的规矩,若你不是君家子孙承认的继承人,那你就必须死在这里。”
“许南风,我说过,踏进这扇门,你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爱上阿疏,我就从来没有打算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