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准备住哪?&rdo;
&ldo;随便吧,明天再找地方。&rdo;
&ldo;不要找了,先呆我这吧。&rdo;
钟亭转过脸看他,像是想了下,&ldo;好。&rdo;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很多事都很顺利。钟亭给方真云找到了新加坡回来的一位心理医生。真云像是忽然变乖了,居然接受了她的安排。那天她去见过心理医生后,钟亭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工作室装修完毕,钟亭每天早晚去开门窗散味。住在何志斌家这几天她才知道,何志斌转行了。她不知道做酒水生意的人是不是都需要喝得烂醉,反正这两天他都是喝得烂醉被送回来。
这天下午她没出门,拉着窗帘在客厅看电影。何志斌下午忽然回来,发现家里黑暗暗的。
&ldo;怎么没去店里?&rdo;他问她。
&ldo;晚上有点事就不出门了。你今天不是有应酬?&rdo;
何志斌往房间去,&ldo;回来换件衣服。&rdo;
钟沁介绍的钢琴老师范一鸣今晚约她去参加活动,是本市最大的一家连锁乐器店要教家庭贫困的小孩弹琴。范一鸣平时很热心这些社会公益,他让钟亭借机和本地一些业内人士多接触,拜拜码头。
从房间出来,何志斌整了整衬衫领,&ldo;没事要不要跟我出去转转?&rdo;
&ldo;去哪。&rdo;钟亭看着电视。
&ldo;到我店里看看?&rdo;
&ldo;新店?&rdo;
&ldo;嗯。&rdo;
去了才知道,何志斌这次做得有点大。
店面靠着市中心,上下两层楼,加上后面的厨房,总共靠近400个平方,全是精装,但看样子不是新装。一楼负责销售和接待,偏角放着整套的牛皮沙发和大茶桌,一整面玻璃橱柜做酒水展示。二楼的两个包间做成私人餐厅。
何志斌跟她在下面简单介绍后,上到二楼拉开包厢门给她看,&ldo;我下面弄了个厨房,请了个厨子,以后有些接待就直接放这里,做的菜也卫生一点。&rdo;
他说得平淡,钟亭还是感受到了他话语里的隐隐期待和愉悦。
在店里逛完,他提前把她送去乐器店。下车前钟亭盯着他看了看,忽然伸手帮他正领带。
何志斌笑了下,垂眸看她的发顶,摸了下她的后脑勺。
钟亭嘱咐:&ldo;少喝点。&rdo;
&ldo;知道了,你搞完早点回去。&rdo;
黑色奔驰被车流淹没,钟亭往店里走。活动时间还没到,推开门,里面是流畅的小提琴声。
举目望一圈,乐器店很大,摆放着许多台钢琴,黑压一片,一种肃穆感觉。
店中间有几个人围聚在一起。
正在拉琴的范一鸣看见钟亭进来,笑着迎过来。
&ldo;这么早就过来了。&rdo;
&ldo;来的不是时候,打断了好音乐,都不知道你小提琴也拉得这么好。&rdo;
范一鸣笑笑,&ldo;来来来,帮我伴个奏,正在试琴呢。&rdo;
他领着她过去,跟其他两个人互相做了介绍。一个是店老板,一个是活动主办发,市音乐协会的一个秘书长。
说笑几句后,范一鸣非要钟亭帮他伴奏,推脱不过,她在琴边坐下。
她脱下外套,范一鸣绅士地接过去放到一边。
调整好坐姿,钟亭略微扬眉:&ldo;舒伯特的小夜曲?&rdo;进来时他正在拉的曲目。
范一鸣微笑点头。
几个灵动的琴音后,小提琴悠扬婉转进入,乐声和谐地汇集成一条温柔而忧伤的河流,缓慢地流淌开来。优美的旋律线如同山峦,在暗夜下向无尽的远方延展。
最后一个音落下,周围响起零星的礼貌掌声。范一鸣维持着姿势静止片刻,等到余音散去,优雅地放下琴,看看钟亭,&ldo;弹得不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