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宅子,前院的喧哗在后院听得清清楚楚。
阿渔悄悄地观察了一番,将袁家几处房屋的位置看得差不多了,小声与善谈的那位表姑娘打听:“不是还有位二太太吗,怎么没见她?”
此话一出,两个表姑娘脸色都大变,其中一个似是早有准备,干笑着道:“今日二表嫂身体不适,故而未能出席。”
阿渔关心了两句,很快就被二人转移了话题。
但根据两人的视线,阿渔已经猜到二太太季鸣凤住在后罩房了,那个位置,无论是季鸣凤要去前院,还是哥哥要去后罩房“调戏”她,两人都得从阿渔眼前经过,所以阿渔就一便应酬两位表姑娘,一边留意前后院的动静。
盯了一顿饭的功夫,前后院都静悄悄的,只有个老妈子低着脑袋从后院出来了。
饭后,阿渔正在喝茶,苗氏忽然过来,笑着对阿渔道:“四姑娘,世子爷还在拼酒呢,他怕您着急回家,托了徐五爷替他送您。”
阿渔:……
在苗氏的注视下,阿渔只能配合兄长,像个被哥哥抛弃的小姑娘那般嘟囔道:“大哥真是的,凭白劳烦五表叔。”
苗氏早知道镇国公府、平阳侯府是亲戚了,并不觉得让徐潜送阿渔回去有何不妥。
没多久,阿渔就被苗氏带到了徐潜面前。
“劳烦五表叔了。”
阿渔乖乖地道谢。
徐潜诧异小姑娘突然变好的态度,点点头,与苗氏告辞。
徐潜骑马来的,阿渔却要坐马车。
平阳侯府的马车已经停在袁家门口,车夫刚要替阿渔挑开车帘,徐潜先他一步代劳了。
手挑着帘子,徐潜眼里只有他的小未婚妻。
阿渔心怪乱的,尤其是徐潜主动伸出手的时候。
她不争气地红了脸。
徐潜心中一动,原来小姑娘们真的喜欢这样。
上了马车,阿渔满脑还都是徐潜的俊脸。
然后,就在身后车帘落下,阿渔准备前行坐到后面的窄榻时,她突然发现窄榻与左侧放置茶水的矮橱之间竟然躲着一个人!
阿渔的尖叫就在对上那人哀求的美眸时卡住了。
她呆呆地张着嘴,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季鸣凤!
与此同时,极力蜷缩身体躲在角落的季鸣凤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地朝阿渔合掌拜求,哆嗦着求阿渔不要声张。
阿渔全身都在发抖。
不是害怕,而是时间紧迫她却难以抉择。
上辈子,季鸣凤是不是也藏进了哥哥的马车中,可最后她还是死在了袁家,就证明哥哥没有带走季鸣凤,那哥哥是当场将季鸣凤赶下车丢给袁家收拾的,还是带着季鸣凤走了一段路才半路抛下她,后来季鸣凤逃跑失败,又被袁家抓了回去?
因为知道季鸣凤的可怜,也知道季鸣凤悲惨的结局,阿渔不忍赶她下车,不忍断送了季鸣凤的生机。
可,如果她带走季鸣凤,她该怎么处置季鸣凤?袁家呢,如果袁家查出是他们曹家“拐走”了季鸣凤,上报官府,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她在挣扎,季鸣凤也在死死地盯着她观察。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就像一头误入陷阱多时的豹子,既渴望生机,又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似是看出了阿渔的犹豫,季鸣凤一咬牙,猛地扑了过来!
阿渔瞳仁一缩,可显然季鸣凤的求生之心更强,扑过来的同时竟一手捂住阿渔的嘴一手抱住她后背,没让阿渔撞到马车发出声音。
“别叫,否则我杀了你。”
稳住身形后,季鸣凤用手中的木簪抵住了小姑娘纤细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