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姑脸上何时受伤了?怎会有疤痕,我还道你这些日子为何总覆着面纱呢。”一直未曾言语的静安公主问道。
萧素君目光楚楚地看向太后,喊了声:“母后。”
太后眯了双眼,说道:“哀家乏了,今儿这事儿便到此为止吧。素君既说了香丸是治疗疤痕的,自不会有假,你们不若先审问妖物。素君,扶我回宫吧。”
虞太倾望着太后,眼中掠过一抹难以名状的神色。
自那日在兴庆宫外听到太后和萧素君的对话后,他便明白,太后和萧素君关系非比寻常。
因此,今日,他们在让太后去换衣时,并未将实情告知,便是生怕她事先知会萧素君。
萧素君闻言,双目一弯,起身便过去搀扶太后。
雷言大步走上前,拱手施礼,朝着太后一笑,说道:“太后娘娘,薛夫人既说了脸上有疤痕,不若让臣等一看,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雷言到底是指挥使,在关键时刻,还是做到了以案情为重。
倘若有人和妖勾结,自然是不能放过。
太后的脸沉了下来。
她出身名门,父辈的官儿当年做得很大,从太子妃到皇后再到太后,可谓一帆风顺。
只有一样,她膝下无子,当今圣上并非她所出。她只得一女,便是永宁长公主李云裳。
自从永宁长公主远嫁南诏,她便将干女儿萧素君当做了亲女。为她千挑万选择良婿,并不亚于公主选驸马。
这些年也不断提拔薛家,到如今薛槿的父亲已是兵部尚书,敕封开伯侯。
可见她有多看重萧素君。
但雷言如此说,她也不好驳斥,撇唇一笑,说道:“素君,你且摘下面纱,让雷指挥使瞧一瞧疤痕。”
萧素君迟疑了一瞬,缓缓摘下面纱。
大殿内众人的目光皆凝注在萧素君的脸上。
她生得瓜子脸,下巴尖尖的,柳眉杏目,气质娴雅,虽说看年纪也有三十好几了,但依然是一个离尘脱俗的美人儿。
乍眼看,脸上并未有任何疤痕。
待细看,才发现,有一道弧形的细痕,自左耳后到下巴尖,再到右耳后。
这疤痕很细也很浅,若非萧素君脸庞光洁白腻,很难让人留意到。
最奇的是,这细痕规整流畅,便如被世上最高明的画师以朱笔沿着脸庞边缘画了一圈一般。
令人一时想不出,到底是怎么样伤成这样的。
不过,再怎么诡异,那也是疤痕,萧素君倒是未曾胡言。
雷言调转视线,与虞太倾对视了一眼。
两人并未注意到,太后在看到萧素君脸上的疤痕时,脸色骤然变了。
雷言打着哈哈说道:“既然薛夫人所言非虚,如此倒是我们大惊小怪了,不过,还请太后娘娘体谅,陛下给了微臣一月之期侦破此案,眼瞧着已是最后之期了,因此心急了些。”
太后寒着声音说道:“如今这妖物不是擒住了吗?”
雷言连连称是。
虞太倾缓步走上前,叠身施礼:“微臣还有一事不明。”说着,转向薛夫人问道:“是何人送给你的香丸?香丸可是还有?”
萧素君重新覆上面纱,蹙着眉头说道:“不过一个游方的道士,说是在浴佛节这日趁着……”
萧素君顿了一下,恨恨说道:“趁着殿内女子最多时燃香,便可医治疤痕。岂料……根本就是唬人的。那香丸自是没有了,花了我十两金方只得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