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裴宝的心思动得飞快,这可是暖风阁的双姝之一?是红裳还是绿绢?此女是如何进园的,怎地半点动静都没有?七星卫一个个都睡死了吗,也不来告知他一声?要知道,将军是从来不让双姝进园的,更遑论踏进他的寝室!
记得那年老夫人安排双姝住进阁里,并操办将军的成人之礼,将军迫于形势,也就去了那么数晚,都是半夜就走,从不留宿……将军品行坚韧,意志力天下无人能及,最是血气方刚之时也不曾沉湎女色,贪恋欢爱,而今是什么原因,令得他有这等剧变?
该不会是因为那小家丁吧?
昨晚小家丁和夷陵皇子在一起,这他是知道的,将军也知道,所以才会紧闭房门,不让小家丁进去。
难道将军这奇怪的举措,竟是因为和小家丁赌气?
你和男人亲密,我便找女子泻火……
裴宝想得额头冒汗,越想越觉有这个可能,直到对面那人沉声一问,这才找回心神,“你是耳朵聋了么?”
“是……”裴宝低头,眼风却忍不住还想往床榻上瞧,这半露的面颊,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到底是红裳,还是绿绢呢?
岂料他只这么一想,床上那人却似心有灵犀一般,扭了一扭,发出一声低吟,“闷……放开……”
听得这一声,裴宝嘴巴大张,啊的一声怪叫,铜盆哐当落地,清水飞溅,流淌一地。
不是红裳,也不是绿绢,竟是那易小五!
完了完了,这该死的小子,竟然爬上了将军的床!
想起刚刚那一眼,将军的肩头,还有胳膊上,那可疑的红痕,更是泪流满面,心如死灰。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吃了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到如今,他再也赶不走那小子了。
被赶走的人,说不定是他自己……
果不其然,裴夜的嗓音淡淡传来,“既然耳力不好,那就让天玑带去军营锻炼锻炼吧,下月初八府中办宴再回来。”
一句话就判了他的死刑。
要知道,以他在将军府里好吃好睡心宽体胖的身形,到了日夜操练六亲不认的军营,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不过还好,下月初八离此只有半月时日,这十五天,拼老命坚持住吧……
然而,裴夜的话还没说完,微顿一下,便又继续,“宴会过后再回去,等打得过天玑,才能回府。”
扑通!
裴宝气苦憋屈,晕倒在地。
裴夜看了看地上的人影,目光收回,又落在少年晕红的小脸上,眼露无奈,轻轻摇头。
“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伸手拉了拉被褥,将少年遮挡得更加严实,这次连面容一起挡了,随即一声轻啸,没一会儿,就见七星卫之一的天玑悄然进入。
天玑根本不往床榻上看半眼,只听他简要说明,便是将裴宝架了出去,去往他该去之地。
室内又安静下来。
眼看天色不早,裴夜又在那少年额角吻了下,这才自行起身洗漱更衣,此时已耽误了时辰,上朝便是迟了些,但那又如何?
新的一天来临了。
这日开始,一切都改变了,变得与众不同,春情荡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