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涉豁然回头,却见那件本该安安静静耷拉在地上的深红色朽烂长袍,不知何时已经立起,仿佛里面有个看不见的“人”正穿着它。
那长袍悄无声息的来到陈子涉身后,两襟展开,就要将陈子涉包裹进去!
陈子涉目光一凝,手中木剑对着朽烂长袍贯了出去,同时身体一晃就要后退。
可几乎是同一时刻,掉在地上的那顶华贵冠冕也腾空而起,与陈子涉的后脑勺等高。
陈子涉一旦后退,脑袋就会嵌入那冠冕之中。
千钧一发之刻,陈子涉沉声低喝:“爆!”
朱砂色丹衣应声炸开,将冠冕和朽烂红袍齐齐掀飞了出去。
陈子涉一把抓住冠冕,一张天罡镇妖符拍了上去,接着大步追上朽烂红袍,同样赏了它一符。
他仍不放心,又取出一张玄阳离火符,将剩下的半截青蛇烧成了灰烬。
至此,红衣邪祟只剩一件红袍、一顶冠冕尚在。
陈子涉徐徐呼出一口气,看向那怪鱼。
只见怪鱼正对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头几乎要埋进土里去了。
联想到方才这怪鱼似乎是在示警,提示自己小心身后靠近的朽烂红袍。
陈子涉心道:“难道那黑色的果子真如澜镜公所言,可以让我控制这些邪祟?”
他又看向花树邪祟,花树邪祟被他一把插进泥土里,这会儿才好不容易挣扎着,把自己从土里拔了出来。
迎上陈子涉的目光,花树邪祟立刻跪倒在地,“簌簌簌”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陈子涉问:“会说话吗?”
花树邪祟:“簌,簌簌。”
陈子涉又问:“会写字吗?”
花树邪祟:“簌?”
再看怪鱼,这厮表现得比花树邪祟还要不如,只瞪着一对死鱼眼看着陈子涉,什么反应也没有。
陈子涉不禁扶额。
他又摘下一枚黑色果子,拿起被封印的冠冕上下看了看,最终从眼珠上被刺穿的空洞处,将黑色果子塞了进去。
片刻之后,冠冕中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黄泉邪怪牵魂,拜见主上。”
见此,陈子涉终于放下心来。
澜镜公所言非虚,这黑色果子的确有操纵邪祟的功效。
他摘下白色果子吃下。
下一刻,他立刻感应到了澜镜公、牵魂、花树邪祟、怪鱼四只邪祟的存在。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就好像是冥冥之中建立了某种从属的联系,譬如此时他不在澜镜公身边,却可以通过这种联系给澜镜公下达指令。
这些被操纵的邪祟,也可以通过这种联系,在心中与陈子涉进行交谈。
并且作为“主上”,陈子涉一念之下,便可以决定它们的生死。
“这果子真不错,可惜只找到了这么一串,但也不枉澜镜公吃这么多苦头了。”
陈子涉心中火热,看向剩下五枚黑色果子,双眼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