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风平静地吐出一口烟,幽深的目光落在端茶走来的女人身上。
女人着一身淡蓝色深v开叉长裙,妆容淡雅,栗色大波浪随身体摆动一起一伏。
“夏哥,”女人蹲在桌旁,从茶盘里端过一杯茶递给夏盛平,转过身又将剩下的一杯递给江亦风:“风哥用茶。”
女人抬头,眸光清浅,水灵灵的双眸神似某人,只是多了几分妖娆妩媚。
江亦风接过茶,敛着神色道:“看来,玉雅在你这儿,过得挺好,夏哥真是懂得怜香惜玉。”
江亦风轻啜一口茶,视线一瞬从玉雅身上移开。
“年纪轻轻,在那种地方,受糟蹋,跟着我,总是好的,吃穿不愁,”夏盛平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声,摆摆手,让玉雅离开。
玉雅意会,点点头,起身离开,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江亦风,眸子里闪过一抹泪花。
“夏哥重情,玉贵安背叛你,你还对她女儿这么上心,真不愧是大家眼里的好大哥。”江亦风放下茶杯,眸光幽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亦风,你还不了解我,我只对有用的事上心。”夏盛平扬眉,耐人寻味地一笑。
江亦风眉头轻蹙一瞬松开,他自知,夏盛平向来不做亏本买卖,他怎会不知其意。
翌日,屋外一阵躁动的声响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你个死丫头,你要再敢回北屏,我把你腿打断。”
芙蓉的咆哮,整栋楼也跟着一起震动,言北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微风拂动着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的深夜,却要在美好的早晨应付王瑾夏丢下的烂摊子。
“姨,瑾夏临时有事,天没亮就赶回去了。”言北走出卧室,看着沙发上愁眉不展的芙蓉,心头莫名的顺不过气来。
“北,你别替她说好话,我还不知道啊,她在外面野惯了,心也野了,”芙蓉起身,呼吸急促:“她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姨……不会的。”言北追出去,芙蓉摆摆手让她别回去,言北在门口顿了脚步,回了房,言北就打电话质问王瑾夏。
言北指责她,起码装装样子,她这样一声不吭地跑了,简直就是让芙蓉不好过,言北还劝她规矩些,等王长林退下来,有的是时间管她。
王瑾夏沉默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芙蓉不说话,再就是怕王长林一发话,她胆儿都吓没。
言北也不忍心说太重的话,怕伤着她,只能好言相劝,让她得空给芙蓉打电话道歉,这样不吱一声地逃跑,也不能躲一辈子。
宁静的早上一点儿不宁静。
言北换好衣服,没有直接下楼,她爬到四楼,站在江亦风的家门口,往门上叩了几下,确定里面没人,她垂下脑袋,自嘲一笑。
——我是什么女人,死缠烂打,纠缠不起?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转而笑了笑,长舒一口气,下了楼。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一个早上言北都待在手术室里,直至午后,才算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她站在露台上,看着遥远的天边,风吹着她的长发,高挑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