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个月,匡野总算赚够了进入西平驿馆并报名参与比剑大会的铜钱。
西平驿馆是凉州城最显眼的建筑,有四座极高角楼,不管在凉州城任何地方,只要瞭望一眼,都能看到。这驿馆占地颇大,四面皆有大门,各式各样但风格统一的建筑与四座角楼一起围成一个正方形,正方形内则是一个极大的广场,便是比剑大会的场地,由牢固的禁止罩住。
驿馆四门之中,南门为正门,由此进入南厅,可以听剑通说书。凉州各处的修士们常常来此交流,往往能从剑通口中得知凉州修真界的一些新鲜消息。一些修行遇到瓶颈又无人点拨的修士,也会在这里花钱求人点拨一二,往往都不虚此行。
西平驿馆的东门和西门,则分别做着佩剑交易和丹药交易的买卖,也是修士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地方。而北门平日不开放,只有比剑大会时才会开启,不参加比剑的修士可以缴纳百枚铜钱进入观战。
四门都日进斗金的西平驿馆,俨然成了凉州修士的销金窟。
“你们可知这凉州十大神兵利器?一直稳坐第一的原本是崔严所佩八剑之首的芳炎剑,可就在上个月,崔严和茂捷一场大战,崔严八剑毁其六,其中一把正是那芳炎剑。如今,凉州第一剑,非茂捷的龙尾剑莫属……”
剑通站在西平驿馆大厅的高台之上,一言一语都吸引着台下百来个修士的注意。众修士听说凉州第一剑变了,一片唏嘘。
匡野坐在台下一把长凳上,嗑着瓜子,怡然自得的听着。光进入这西平驿馆的大厅,便花去他十枚铜钱,匡野觉得不吃上十斤八斤的瓜子再喝上几壶好茶绝不够本儿。剑通口中的什么崔严、茂捷,他自然是不认识,想必是凉州很有名的修士,当然剑也很厉害。
“道友,我看你是雷灵根,年纪轻轻就迈入结灵,想必吃了不少好丹药吧?是哪家的后辈啊,这么阔绰?”一个陌生修士坐到匡野长凳的另一端攀谈起来。
“你谁啊?”匡野打量了一下身旁的修士,也看不出具体修为,心想应该是比自己修为更高的结灵期修士。
这修士一身青色长衫,跟吕瞒的书生打扮倒有几分相似,但言谈举止中满是市井味道,说话间眼睛总是不老实的在人身上打量。
“我啊,我是岸丁村的刘青河。”这修士也不介意匡野的无理。
“你也姓刘啊,你这么黑还姓刘,几天没洗脸了啊?我听你说的这个岸丁村有点儿耳熟,你们村儿咋样?有啥特色?”匡野一边说着,一边磕着瓜子。
“我们岸丁村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要非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就是特殊灵根多一点儿,最出名的五行全灵根修士也有一些。”刘清河娓娓道来,极是耐心。
“你们村儿五行全灵根有啥特殊的不?修士打架厉害不?”匡野想起来,陈平安正是去了刘清河口中的岸丁村。
“啊,这个……道友,我最近也是手头儿有点儿紧,你看我要是给你讲讲的话,能不能给上三五枚铜钱,哦,两枚也行。”刘清河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
“啥玩意?让你说两句话,你还要钱?你怕不是穷疯了吧?”匡野一听这刘清河想要钱,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圈儿。
这段时间,是匡野真正意义上的做苦力赚钱。之前家里的铁匠铺,匡野从不过问进项,父亲匡阖好像对钱也不怎么在意,当匡野听说这刘清河说几句话就要他铸半把剑的工钱,自然不高兴。
“哎,道友,我看你眼生,肯定不常来这西平驿馆,我这价格儿算便宜的了,你看见那剑通没有,要是想从他嘴里打听点什么,没个千儿八百的铜钱,下不来。”刘清河对匡野很有耐心,依旧坐着不走。
“哎呦,那要这么一比,你这话跟屁就差不太多了啊。也不值钱啊。”匡野的话里带刺。
“哎,道友,这屁不也有个香臭之分嘛?我这屁,不,我这话虽说比不上剑通的有价值,但也准对道友有用。”深谙赚钱之道的刘清河早就练就了一张比墙还厚的脸。
匡野眼珠一转说道:“你再说三句话,我要是还坐着没走,我就花钱。”
刘清河面露笑意,似已胸有成竹:“道友既然是雷灵根,想必也知道雷灵根分几种,这最低品阶的呀,就是灵雷,再往上吧则是逆雷,就不知道道友到底是哪种了。”
匡野来了兴致:“啥?雷灵根还真有品阶一说儿呀?那你看我是啥品阶,厉害不?”
刘清河故作矜持,低头摆弄手里的两枚铜钱:“咳……”
匡野站起来,一条腿还在凳子上,从身上摸出两枚铜钱拍在桌上:“你接着说。”
刘清河立刻眉开眼笑,赶忙把桌上的铜钱收起来,也不嫌少:“得嘞,按凉州修真界所知,这雷灵根一共分为三阶,第一阶是灵雷,术法施展出来能以灵气之力比肩天雷但却稍弱;第二阶是逆雷,术法施展出来则能对抗天雷,威力惊人;第三阶则是劫雷了,术法施展出来可摧枯拉朽,远胜前两阶。”
匡野的雷灵根本就少见,在下三州和中三州对雷灵根所知甚少,此时见人对雷灵根如此了解,不管是真是假,都想听个大概。
一个时辰之后,匡野已掏空怀里带来的全部一百枚铜钱:“刘清河,你说话就跟拉屎拉不出来一样,咋这么费劲呢,我都花了一百枚铜钱了,你多说两句咋了?”
刘清河也不急,依然从容不迫的说:“哎,道友,这西平驿馆讲究的就是一分钱一分货,这屁也是有价儿的嘛,要不你回去再取点儿?”
匡野大喊道:“取个屁,我就该去买几副汤药给你通通肠子。”
说完,匡野一气之下离开了西平驿馆。回到铁匠铺,还愤愤不平,打铁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三分。与其说是打铁,倒不如说是撒气。
“呦,匡野,这是咋了,哪生的这么大的气啊?”铁匠铺的一个铁匠见匡野郁闷之色,忍不住多问一句。
“我今儿在西平驿馆遇到一个卖消息的,三五句话就两枚铜钱,我这些日子打铁挣的工钱,有一成都进了他腰包了。”匡野一边打铁一边说。
“啥消息啊,这么贵。”铁匠一听,也觉得这消息过于贵了。
“我就问问他关于雷灵根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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