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过他们,可惜无用。戚姑娘若是方便,也请帮我讲几句,若还是无用,也不必强求。”
这一点小忙,倚卿当然不会拒绝,“可以。”
“其实我挺担心,有一天父亲会因为我犯下什么无可回转的错事。”
“不必多虑罗长老有分寸的。”
“你不知道,我爹之前甚至说要去抢别人的灵根给我。我想着他应该是在玩笑,可他当时的神情那么认真,就让我有点不确定了。”以至于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后面他再想起这事,还是忍不住心慌。
罗远看向倚卿,“说句冒昧的话,还好你的修为损毁,不然你今天出现在这,我都怕我爹是想抢你的灵根送给我。”
他玩笑一般说着,可倚卿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对外一直宣称她的修行之路断了,在旁人看来她的灵根是毁了。
可别忘了——她还有一根剑骨。
先前罗长老所有的偏袒与关怀恍惚就在昨日。
曾经她会觉得温暖,可此刻心脏却不住地下沉。
是她天真了。
人性本就自私,哪有无缘无故的好,那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戚姑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罗远语气担忧。
倚卿抬眸,见青年眉眼低垂,瞳仁中清晰印着对她的担忧,当下她却忍不住生出几分怀疑。
君子端方,这究竟只是浮于表面,还是面对诱、惑,始终能够心口如一?
“我觉得有些头晕。”倚卿扶额。
阿妄一听这话,立刻支起了脑袋。
他下意识嗅了嗅空气,又疑惑地看了倚卿一眼,姑且没动。
“这……莫不是病了?我去给你请大夫!”罗远慌张起身,可才迈出一步,脸上便露出了疑惑地神情,“你们修炼之人也会得病吗?”
他记得他爹从来不生病,顶多会受伤,受伤后寻常大夫的药也没用,听说是要服他们修炼之人特制的丹药才会好。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就是喝了一口水。”倚卿语气缓慢,眼神迷蒙,模样昏沉。
“水?”
罗远的目光立刻落在倚卿面前的杯子上。
里面的茶水基本是满的,看来戚姑娘只是小抿了一口。
正常来说水是不会有问题的,除非……
罗远的眼眸沉了沉。
他左手揽袖,右手探出将倚卿面前的杯子拿起,然后放到鼻前轻嗅。
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他便想将剩下的水倒进自己嘴里,尝一尝。
只是唇瓣在贴近瓷盏时,他想到戚姑娘刚刚用这杯子喝过水,脸上不由露出羞赧的神色,手上的动作便也因此停顿。
“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他喃喃自语,“爹之前只是玩笑,我应该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