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文书眼睛左右乱转,强行陪笑,“大人此话是何意,属下只是失眠的老毛病犯了,夜不能寐,出来转转罢了。”
“哪里知道能碰着大人呢?”
“哦,这般巧,其实本官也是一样,难以成眠便出来转转,只是或许是时机不对,貌似打搅了海大人什么好事。”赵非韫点了点被堵着嘴的周白。
“。。。。。。”海文书着实不知道这话该如何去接,磕磕巴巴的说不出半个完整句子。
李牢头缩在角落,气氛诡异之下,恨不得赵非韫完全看不见自己,竟想偷偷溜走。
“站住!”赵非韫声音不大,双目闪着中泛着冷意,“你做什么去?”
“既然海文书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便由你来说!”
“我,我尿急。”李牢头被吓了一大跳,脚下也不敢再挪动半分,做出满脸无辜之态,“大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属下,属下也只是个看犯人的,哪里知道什么呢。”
他极力要把自己撇清关系。
其他人也是低着头,纷纷摇头。
“好,你们都不说,那便让他说吧。”赵非韫都要被气笑了,上前几步,就将被扔在地上的周白口中麻布拿掉。
“周白,你有什么冤屈,现在可以对我们大人说了。”萧眠沉声提醒。
“大人?”周白侧着身子伏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后才略有恢复,看向赵非韫,几息过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怀疑讽刺的笑,“哪里来的大人?”
“你真的放我走?”
“还是又来一个做戏的?”
不是他多疑,实在是苟子美此人诡计多端,奸诈狡猾,为了套出册子在哪儿,什么手段都用过了。
便是派人假扮可以替他沉冤昭雪的大官这招,也早就用过了。
赵非韫也笑笑,还未曾说话,海文书见状,立马接过话头怒斥。
“大胆犯人,不得无礼,这可是从朝廷亲自下文任命的县令大人!”
“连苟县尉都对秦大人礼遇有加,恨不得认其为兄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胡乱说话,来人,还不赶紧将人堵上嘴带下去,省的继续胡言乱语冲撞了大人!”
当务之急,他是绝不能允许周白将事情抖露出来,这样的话,一切都不好收拾了。
他暗地里朝李牢头他们使了个眼色,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了说辞,“大人,这个犯人穷凶极恶且狡诈无比,苟县尉一直深为头疼,属下正好无事,这才趁着不眠之夜将人带出来审审。”
“也好为大人们减轻点负担。”
朝廷律例,一地之刑事案件,皆是县尉侦破职责所在。一般来说,县令是不会管的,也是没有立场管的。海文书这样说,实际上是想让赵非韫认清自己的立场和职责,不要一手遮天,乱了规矩。
“哪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萧眠眼看着人要被拖走,持剑挡在身前,“我们县令要留下的人,要问的事情,哪有你们指手画脚的地方。”
“海石,你这么着急要将人带走,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话音落,赵非韫嘴角的弧度同时也放平了。
“原来是这样。”
“不,不。。。。。”海石急得一脑门子汗,这种情况下,他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既然不是这样,趁着今晚月色明亮,本官也无心睡眠,这便替苟县尉再审一审此人,看看是不是真的穷凶极恶?”
赵非韫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靠墙抱臂而站,紧盯着面前一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