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秦大人,本将军为上次的鲁莽之事,敬你一杯!”陆同眯了眯眼,面上却是一派淡然,笑意浮上嘴角,仿佛他们之前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他端着酒杯,不待赵非蕴说话,仰头一饮而尽,发出畅快的叹息,“好酒!”
场中舞袖翻飞,披帛飘逸,带起阵阵香风,陆同一边打着拍子,一边微微闭目,略晃着脑袋,和着曲子轻声吟唱,似乎满心沉浸在这种歌舞升平之中。
其他将士与还留在墨城的豪绅十分给面子,纷纷举起酒杯,不住的拍着马屁,觥筹交错的杯盏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压根听不见外面的哭声。
“秦大人如何不喝?”陆同见赵非蕴并未有任何动作,飞速沉下脸,就被重重地砸在桌上,琥珀色的酒液将白鹤腾云的桌布瞬间泅湿。
乐曲骤停,本在中央舞得飞快地歌女动作一滞,茫然四顾,收回曲袖老老实实得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空气都凝滞起来。
“正是,我们大人亲自敬酒,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为何不喝,可是看不起我们陆大将军!”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将士模样大喝一声,抽出陌刀指着赵非蕴等人。
“于将军说得对,我看有的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认不清局势,将军,必须要狠狠地给一个教训,才会学乖。”另一个人也跳了出来。
此人姓班,一张菱形脸,眉头倒竖,眼珠子被细长的眼皮挡住了大半,看人时有些阴森森。
这两人正是陆同最近提拔起来的副将,能力没多少,但拍马屁出阴损的心眼子倒不少,让人偷摸从城里绑人丢到矿上的点子,就是他们出的。
眼下看陆同不高兴,当即跳出来表现,贼眉鼠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好似赵非蕴不喝这杯酒就当真十恶不赦。
萧眠一身男装,站在身后,有些忧心地望了一眼赵非蕴。
“哈哈哈,下官不过是最近身体不适,大夫特意交代了不能饮酒,陆将军何必如此激动?”赵非蕴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杯盏,漫不经心的姿势也略收了回来,直视着陆同,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未曾分给一直在叫嚣的两个偏将。
他们自然也发现了,气得脸瞬间发红,他们一路从小兵爬上来,受够了白眼和轻视,好不容易得了陆同的青眼,再也受不了旁人对他的轻视。
尤其是于偏将,两边八字胡一抖一抖得,粗大的鼻孔里呼出沉重的气息,举着刀就砍过去。
“吱,叮!”刀峰被震得发出轻微地嗡鸣声,于偏将咬着牙,面色涨的更红了几分,想将刀从面前的案几当中拔出来。
“于偏将似乎有些没力气,可要我帮忙?”赵非蕴觑了一眼,整把刀已经深深地嵌入至案桌,只露出一半的刀背。
“滚开!用不着你假好心。”众目睽睽之下,于偏将可算是丢尽了脸面,陆同更是看都不看一眼,但班副将知道,喜怒无常的陆同已经十分不悦。
“于将军,我来帮你!”他冲过去,夺过刀柄,咬紧牙关,可也只是将刀口撬松几分,根本就拔不出来。
两个人面色涨的此刻仿若是红透的小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