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死战,这是军令!”
“可是家主……”
“谁敢再言撤兵,我定斩不饶!”
张纯拔刀在手,目露凶光,整个人更是歇斯底里起来:“此战若胜,人人得赏千钱,决不食言!”
“是!”
在张纯和张家的亲兵的督战下,又听说会有厚赏激励,军营中的混乱总算是得以平复。与此同时,外面也飘来了一阵奇怪的号角声。
还在杀人放火的梁铮,闻声勒马而停,凝神细听:“号角声两短一长,是外围负责警戒的斥候发来的警报,有大股的敌军援兵到来。”
杨业抹了抹脸上的血:“都尉大人,还要再战吗?”
梁铮闭目摇头:“天色已暗,夜战对骑兵不利,见好就收吧。”
“这真是太可惜了,一群土鸡瓦狗,若再给吾等一个时辰,定可将叛军主力完全击溃。”
连战连捷,杨业对眼前的叛军愈发轻蔑起来,除开张纯的一千亲卫之外,其余杂牌皆不堪一击,一击即溃。
梁铮也觉得可惜,眼前的叛军不过是张纯在仓促之间集结起来的,现在正处于磨合期当中,所以一旦遭遇奇袭便很容易陷入混乱。
若非关键时刻张纯率领亲兵,利用缠斗拖住了黑骑军进攻的脚步,恐怕整个大营都要被梁铮带人荡平。
如今叛军也就缓过气来,外围又有大股援军逼近,一旦四面合围,黑骑军就要被人包饺子了。
所以梁铮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
反正粮草已经烧毁,迟滞叛军进攻的这一战术目标已经达成,虽然没能斩杀贼首确实非常可惜。但做人不能太贪心,更不能有赌徒信徒,不懂得见好就收,在战场上很可能会把自己的命给输掉。
悠长的号角声响了三次,这是约定好的撤退信号,黑骑军当即重新集结在了梁铮的周围。
“撤!”
连战连胜,梁铮在军中威信已立,因此令行禁止,军命一下,无有不从。
一番激战,全军四百五十六人,几乎人人挂彩,却神奇的无人阵亡。
全赖梁铮指挥若定,这一战先以叛军的溃兵为前锋,直接冲散了敌人的阵脚,让叛军陷入混乱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此前又故意放任溃败的乌桓突骑残部退回大本营,制造出了黑骑军不可战胜的假象,让叛军的底层士兵产生畏惧心理,不敢顽强抵抗。
也就遇上了张纯的嫡系亲兵稍微麻烦了一点,但拥有马镫和高桥马鞍的黑骑军,在战斗力上完全碾压,人马具甲,正面硬撼,叛军的骑兵根本不是对手,一个照面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种种因素叠加之下,才有了这一胜利的结果。
冲出叛军大营之后,梁铮率兵退往范阳方向,可还是半路遇上了前来救援的敌方援兵。
夜幕中,一支庞大的骑兵部队出现在了西北方向,战马的嘶鸣直冲云霄,就算天色昏暗看不真切,但梁铮也大致上估算出,敌军的数量至少上万,而且其中半数以上都是骑兵。
而敌方的斥候也发现了黑骑军的踪影,吹响手中号角向后方的大部队示警。
杨业面色凝重,握紧手中的战斧:“是乌桓人的马队,大人,要战吗?”
梁铮找了处高坡,向远方眺望,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燃烧的火把,如星光点点,漫无边际:“是乌桓人的主力,来得好快。”
张纯的叛军一盘散沙,纵使有数万兵马,也是一碰就散,所以梁铮仗着铁骑冲阵之威,还敢与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