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似乎并不意外?”
“我与步度根曾有一面之缘。”
“只是见了一面,主上就猜到他要动手了?”
“一开始我只是随手试探,但他的表情,给了我答案。”
“唉,遇上主上这样的对手,真是他的悲哀。”
阎柔叹气,他心中越发觉得梁铮高深莫测了,仅仅初次见面,就能窥见到一个人埋藏在心底最深沉的秘密。
这样的能力,太吓人了。
见梁铮听到和连的死讯后沉默不语,阎柔忍不住又问道:“主上闭目沉思,这又是在打谁的坏主意?”
“瞧你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难免为鲜卑人感觉可惜,檀石槐死得太早,不能与这样的英雄人物交手,吾心甚憾。所以我现在有一点好奇,身为他的子孙,如今的鲜卑单于,又有檀石槐几分的能耐呢?”
“听这话的意思,主上是打算对鲜卑人出手了?”
阎柔感慨,他已经看出了梁铮对鲜卑人的不怀好意,心中也不禁猜测梁铮究竟会用什么方式,去找鲜卑人的麻烦。
而对于这一点,梁铮也并不否认:“总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吃饱太闲,来找我的麻烦。”
“这次又要出动黑骑军了吗?”
“不用,能够借刀杀人的事情,又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
梁铮淡然一笑,对满脸疑惑的阎柔下了一道命令:“你帮我约见一个人。”
“谁?”
“蹋顿。”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阎柔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实在是没想到,梁铮都把蹋顿坑得这么惨了,怎么还敢约对方见面?
不过这既然是梁铮的要求,他也只能遵从。
…………
…………
濡水河畔,芳草萋萋,牛羊成群。
一队百余人的黑甲骑兵踏风而来,他们骑术精湛,前进时配合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姿态昂然奋发,目光坚毅不拔,眉宇间更是流露出一股强军所独有的骄横之气。
沿途的乌桓牧民见了,无不诚惶诚恐地低下头颅,拼命用恐惧来掩盖住心中的仇恨与愤怒。
因为眼前的这支军队,征服了乌桓,打断了他们的脊梁骨。
不肯臣服的人,都已经化作一地尸骨。
“都尉,前面就是约定的地点了。”
李碉带着轻骑快马的斥候小队回来复命:“周围已经建立了警戒线,对方并无埋伏。”
“小心无大错,继续保持警惕。”
“是,属下明白!”
梁铮安排好一切事宜后,便闭目养神,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半个时辰过去,急促的马蹄声终于响起,视野里,一支庞大的马队从北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冒出,人数至少上千。
为首者身材魁梧,体毛更是异于常人的茂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蹋顿。
比起当初还在丘力居手下效力时的轻狂傲慢,这段日子以来的磨砺,已经让他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
乌桓三王部复兴的使命压在肩头,对蹋顿而言,这既是权力,也是责任,让他不得不为之殚精竭虑,承受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