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发觉程灵然没有用正眼瞧自己,黯然神伤。
表面的面子活还是要做,她从不是那种因为私事而不知礼数的女郎,道:“如若郎君无事的话,我就走了。”
谢敛苦笑,重重点了几下头。
苍山不敢说话,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关系如此差了。。。。。。那他的郎君岂不是要单相思夏津县主!
他刚想劝一下谢敛,让谢敛对程灵然说几句软话,没想到谢敛这次说话比先前都快,将他一肚子的话都堵在嘴里。
“是,某恭送县主。”谢敛弯腰,又对程灵然行了叉手礼,抬起身时,程灵然的身影已经走远。
苍山欲哭无泪,明烛过段日子就要娶新妇了,郎君还是孤单的一个人。武陵郡公府上的兄弟姊妹与谢敛虽都是至亲,但没有母亲在中间调和,三年未见足以使得谢敛同他们的关系疏远,最重要的是与挚爱之人的嫌隙又一直未解。
这偌大的长安,真是冷风彻骨,掀起一夜的寒,令谢敛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苍山这么想着,一下一下地拍谢敛的肩膀。
他定要让郎君幸福。
谢敛侧头看他,叹了口气。
“回席上吧,待会还有不少官员给我们敬酒。”谢敛调整好情绪,整理好衣着,不待苍山回答,转身走了。
谢敛走远几步后,苍山才慢慢跟上,令他们中间隔开一段距离。
失落的时候,有些人希望得到外人的安慰,有些人希望自己一人静一静,谢敛就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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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然方回到席上,远远的,她就听到三姊漳南县主的声音。
三姊正在同人吵架,语气愤愤:“郑娘子你说话注意点分寸,我家阿妹是你口中的人吗?”
然后程灵然听到一个不停地挑衅着三姊的声音,“呀,漳南县主啊,我可没说临清县主一个字啊,不知为何你就想到了她。难不成县主以为,自家妹妹就是这样的人呢?”
临清是程含然的封号,及笄后圣人亲赐,周围人称呼她,要么是县主要么是五娘,很少有人称呼她为临清县主。
程灵然又听到郑娘子发出嘚瑟的笑声,听着心里不舒服,她加快了脚步。
这位郑娘子,正是定川长公主的女儿,郑十三娘,闺名一个楹字。
她的同胞兄长,是郑十郎郑观,魏王妃的女婿人选之一。
程灵然刚坐到席上,恰好看见坐在最上首靠右的新平公主瞪了郑楹一眼。
真定公主去前边男客处敬酒,并不在场。
新平公主一身碧霞云纹锦衣,端坐在上首,柔枝嫩叶般的美人,总是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她一双凤目微微张开着,虽然在瞪人,眼神却是柔和的。
“吵吵闹闹、喋喋不休的,你想作甚?是不是要让我三堂妹跟你动武,五堂妹被你污蔑至心情郁闷,你才肯善罢甘休?”新平公主的声音柔中带刚,因她本身的身份,更具有威慑力,使得郑楹恨不得将嘴缝上。
“郑娘子,令堂是我姑母,我才对你多番容忍,让你不必太拘束。可这并不是你可以嚣张跋扈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