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然抬眼望向天空的孤月,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遇见这两句诗的相似景色。
回想起今日和谢敛见面的种种,程灵然轻嗤一声,坐在铜镜前冷笑。
缺月正替她卸下钗环,软软绵绵的长发如瀑般倾泻,摸起来像触碰柔软的棉花般。
今日去真定公主府上,是空弦和锦瑟陪着程灵然去的。身为婢女,她们无法去主子的席面上,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打听席面上的些趣事,其中就包括谢敛和应洵巧破莫驸马中毒的事。
一回到听雪馆,锦瑟就把这事告诉了缺月。
缺月对于程灵然的事十分伤心,她猜到程灵然今日可能会遇到谢敛,问道:“娘子今日可是遇到了谢将军?”
见程灵然沉默不语,缺月又问:“娘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程灵然侧过头,看向缺月:“你想知道吗?”
缺月只点着头,嗯了一声:“婢子见娘子今日回来脸上就没有一丝喜色,暗暗猜测今日娘子的心事与谢将军有关。”
程灵然又照了照镜子,才知自己眼底有些忧色。
“你有心了。”程灵然说道。
“娘子的事是最重要的。”缺月的声音清脆悦耳,程灵然听着舒心了几分。缺月接着说道:“婢子是打算一辈子都要跟在娘子身边,所以娘子心里忧虑重重,婢子心里也像是有了心事般,一点都不畅快。”
“我是见到了谢临喻,有心事也只是想到了当年他的不告而别。”程灵然说着,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然无恙了,我和他形同陌路,以后休要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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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两日,真定公主府上发生的闹剧就结束了。
圣人以谋害亲夫为由,将真定公主贬为庶民,幽禁在普宁坊的一座房屋内,终生不得出。
对于从小受万民供养的公主,朝夕之间被贬为庶民,足以让她生不如死。
不过圣人还是保留了一丝父女之情,每日都有士兵给真定公主送餐。
这么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后半生就穿粗布麻衣度日了。
真定公主在普宁坊待了几日,那日的着装还半新半旧,不愿意换下来。头上的钗环已卸,发髻有些松散,脸上的花钿有些花了,面色无光。
她不情不愿地坐在床榻上,望着透过纸窗照射而来的光线,最后冷哼着撇过头去。
而光线落在一张木桌上,上面摆放着一件粗布衣裳。
真定公主现在是绝不会褪去一身华服,换上那简陋不堪的粗布麻衣。但是日积月累后,高傲的公主也会被迫无奈穿上不属于她的衣服。
大内的一座宫殿的贵妃榻上,一位宫装的妇人正在喝药。
喝了一小口,她就将药碗砸碎。
身旁的宫婢全都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皆瑟瑟发抖。
有个年纪捎大的宫人站起来身,将底下的碎片和碎渣收拾了一下,交给了身边的宫婢,再让她们都退下。
“贵妃别这般糟践自己身子。”宫人作心疼状,“贵妃要保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