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不知,齐大人要谢本王什么。”江随舟淡笑着看着齐旻,语气虽轻,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接着,他拔高了几分声音,教周遭官员都听了个真切。
“齐大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井水不犯河水,也别招惹本王。”
说完,他拂袖而去。
果真,没多久,这件事便传进了后主的耳朵里。后主没说什么,但此后却对齐旻又倚重了几分。
而朝堂之上,对靖王轻狂无礼的言论却甚嚣尘上。
也有不少人将抱怨的话说到了齐旻耳边。
齐旻听到,皆不予理会,唯独有一日独自在书房中处理公事的间隙,长叹了一声。
“靖王若早生若干载,想必老夫有生之年,便能有机会再看一看邺城的城墙了。”
齐旻私下怎么想,江随舟自是不知道。他也并没注意这些,而是一门心思静等着朝中的动向。
果真没多久,庞绍有了大动作。
他自己贴补了许多金银,大兴土木,将原本一两年之后才能建成的围场修好了。后主向来喜欢打猎,邺城外多山,出城百里还有草原,最合适不过。
自打迁都临安之后,庞绍便花了大工夫,终于在天平山寻到了好去处。但迁都之后,修皇宫、养军队,各个都要花银子,南边又匪患不断,这修围场的事,便一拖再拖。
但是,不到一个月,庞绍忽然花钱,将围场修好了,还在其中豢养了不少飞禽走兽。
这日一早上朝,他便将此事告知了后主。
后主闻言果然大喜过望,说眼看着便要入夏,定然要在天热之前去打一场猎。他与庞绍商量一番,便将日子定在了半个月后。
江随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
因为两三天前,捷报传来,说娄钺将军平定了南方匪患,扫清残余之后,便会班师回朝了。
若说齐旻只是招庞绍厌烦、给他添麻烦的话,那娄钺,便是庞绍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
南景缺将才,娄钺便是南景堪称第一的将军。他性子差,总和庞绍公然作对,但庞绍又要用他,故而一直无法对他怎么样。这个人对他来说,才是最难对付的。
所以,庞绍要哄好后主,一定要赶在娄钺回朝之前,才能安下心来,应付娄钺。
这日江随舟下朝回府,一直到去了霍无咎房中,一直沉思着,许久都没讲话。
“在想什么?”霍无咎问道。
江随舟在他床榻边坐下,道:“本王在想,去天平山围猎,带谁去。”
说着,他便自顾自分析道:“君王游猎,臣子随从,向来要带家眷。本王与顾长筠和徐渡商量着,他们二人都怕不安全,便说让徐渡随行。他虽看着文弱,却会些功夫……可是,京中还需人盯着,徐渡走了,本王又怕顾长筠管不好他手下的人。”
说着,他叹了口气。
“本王早该多纳两个幕僚回来,也不至于人手不够。”他自言自语道。
却没注意到,床榻上的霍无咎目光沉了沉。
接着,他听见了霍无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