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溜进了陶哥儿的寝殿,酥玉如疾风闪电一般,跟了进来。
两只猫彼此闻一闻、蹭一蹭,便趁着紫棠在外头吩咐人预备两位小主子起床盥洗的用具,一前一后跳上了床。
乌金闻了闻陶哥儿,窝在了他的脚边。
酥玉见状,有样学样,在和恪头顶,也盘成了一团,一只眼睁了一条缝,随时注意着乌金。
紫棠回身一进屋,瞧着这个景儿,又气又笑,上来一只猫儿拍一巴掌,悄声笑骂:“再敢上小主子的床,炖了你们的猫肉吃!”
乌金鼻子里唔了一声,跳下去。
酥玉却不肯,一爪子抓在紫棠手上,这才跑了。
紫棠吓一跳,忙又转身出去,洗了手,看看小口子虽然不深,却长,微微露了点血珠儿,倒也没什么大碍。便又去忙了。
两只猫你追我赶,又跑去太子妃寝殿打闹了一会儿,逗得太子妃呵呵笑精神了,传令起床盥洗,乌金才舔了酥玉几口,喵呜两声,回了宜秋东殿。
一时承恩殿吃早饭,太子妃一眼看见紫棠的手背,呀了一声:“这是酥玉还是墨玉?”
“酥玉。”紫棠毫不在意地甩甩手,“无妨,不疼的。
“它两个跳到小主子床上去了,让我各赏了一巴掌。乌金敦实,打一下子我的手还震得疼。
“可酥玉哪里肯平白挨打,这不就给了奴婢一爪子。”
大家听了都笑。
太子妃又看一边自己吃饭、一边还在小心照顾陶哥儿的和恪,温软笑道:“和恪,你让奶嬷嬷管他,你自己吃自己的。一会儿乳糕都冷了,就不好吃了。”
和恪三下五除二把碟子里的乳糕塞进口中,再喝一口浆子咽下去。拿了手巾擦了手,天真笑道:“我吃饱啦!娘娘,我喂饭弟弟吃的多。您让我喂罢!”
太子妃迟疑了一下,才道:“好罢。只是你的衣裳我这边没有,你可小心着,别弄脏了自己。”
再一次被认同了的和恪笑得灿烂,小心地端了碗,拿了小勺,喂着陶哥儿吃蛋羹。
陶哥儿开心地大口啊呜,几口便没了一碗。
他觉得这个游戏好玩,便指着太子妃碗里的燕窝粥大叫:“喂!”
众人都笑,忙又盛了一小碗牛乳山药泥递给和恪,也顺顺当当地喂了下去。
这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
饭后,太子妃生怕两个孩子积食,便亲自一左一右拉了他们,在院子里散步,又指着花树教陶哥儿说话,又坐在树下给和恪讲典故。
和恪依恋地蹲在太子妃身边,陶哥儿有样学样。竹青忙拿两个蒲团给他们坐下。
于是,一树芙蓉之下,太子妃坐在绣墩上温声细语,五岁的姐姐拉着两岁的弟弟的手,坐在蒲团上,托着腮认真地听。
母慈子孝,教子有方。
顾良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个情景。
她几乎要站不住!
身子一晃,顾良媛苍白着脸扶住了廊柱。
竹青正好端着一盘蜜橘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她,上前行礼:“顾良媛,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没……”顾良媛勉强挤出个笑容,努力定了定神,才恢复了平日的技巧,笑道,“这才几日,就习惯了爇姐儿睡在身边。
“昨儿她没回去,我还睡不着了。这不早起就有些头晕。”
解释完了,又拉着竹青夸张地赞誉,“我也是瞧着娘娘这教子的景儿,真心敬服得不行!你说这东宫上下,哪个能比得上咱们太子妃的一根小手指头呢!”
竹青抿着嘴笑:“顾良媛每回说话都能说到点子上!要不这满宫里的嫔御,娘娘最喜欢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