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那位迦叶尊者,是很多年前的菩提城弃徒,与日曜斋出身的梅大先生自然没有师门情分。
但迦叶尊者与梅大先生,而今已经不在隐瞒,同时明了了他们作为太玄冥帝追随者的身份,世间人已然知晓,按照同门算倒也不过。
这样说来,这位苛起公子的身份,确实很高。
毕竟他的师尊迦叶尊者,而今在西域可谓一掌遮天,连那位不二佛祖都不知是否死在了对方手中。
而今在圣域,更是深受梅大先生信赖,隐有了布足道当年在圣域的地位,成为了实际掌权者之一。
“那你当年混进圣域,便是梅大先生帮的忙?”
文一叹恭敬的又给苛起倒了杯茶,眉眼微垂,顺从的就像是个杂役弟子,与他往年被扣住在圣域时,没什么不同。
若让许多圣域宿老看见,大抵会想起文一叹年幼时,初居圣域那些年,处处拘束小心。
“但我没想明白的是,旁人的观察倒也罢了,总有秘法遮掩,那位帝鸿圣皇为何都能被瞒过去?”
总不可能看不出来一个圣域弟子修佛家功法。
苛起讽刺一笑,觉得这个问题真是愚蠢。
踏入了至强境的修者,自然是很难被欺瞒的,所以从一开始这些无可瞒的条件,就没想着瞒。
他从未修炼过西域的功法,自身体质和修炼天赋都是一般程度的优秀,入圣域多年,更没与梅大先生有过联系,无比认真的做着一个圣域的普通内门弟子。
那位帝鸿圣皇便是心有生疑,也不可能查出任何问题。
——因为他在梅大先生造反之前,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修为是近些时日,利用师尊迦叶尊者赐予的‘尸源玉髓’强行提起来的,但他并不抗拒入尸道,所以也不觉有什么负担。
至于近些时日辅助梅大先生,聚拢圣域的手段,当真是他的心智手段。
这一点是在显露手段前,任何大修都无法洞察的。
对此苛起有些得意。
中州世人皆知那位道公子手段凌厉,理事无双,只是那些年他没有机会施展罢了,否则焉有萤火争辉。
苛起很自信,他并不比那些所谓的浮生天骄中的谁更差。
……
……
“您喝茶。”
文一叹又给苛起倒了一杯茶,语气更恭敬了些,仿佛将苛起当成了今后的大腿与依仗。
若他是个女子,以此刻的热枕,说不得都会自荐枕席。
对此,苛起自然有些看不上,但却很受用。
毕竟卧底这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任谁都会嚣张一二,不然枉费了这多辛苦。
“之后的天衍大祭也麻烦了,以我的能力大概不足以接承梅大先生的嘱托,还是得靠您了。”文一叹继续说道,又是满脸讨好。
闻此,苛起扬了扬眉,眼瞳中更是有些轻蔑。
他原以为这位小文公子,被扣居圣域多年,而后利用梅大先生的庇护夺回行舟宫,大小也是个人物。
而今见了他的身份,竟然连梅大先生的抬举也不敢接着。
但对他是好事。
能够筹备天衍大祭,便意味着调动圣域大半的人脉资源,支配各种阵法与灵具,对掌权圣域而言是极好的一步路。
“还算识相。”
正在倒茶的文一叹听到苛起的微讽,眼瞳中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将茶倒至七分,不多不少,真的很像是个完美的杂役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