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本来不以为意,以为是污垢,但来回搓了十几遍那鼎印仍在,这让他不禁有些慌,把毛巾甩到右肩,左臂压到水中再次搓洗,然而那鼎印就象是长在他的皮肤肉层中一样,哪里洗得掉。
“也许是昨天晚上酒醉后摔了被什么东西压刮到造成的淤血,过两天就会消了。”周天本就是一个乐天派,想想自己今天不但杀了人没有被抓,反而撞了大运,想到以后能够跟在仙女般的方灵欣身边保护她,古人云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知道我周天会不会近水楼台先上得欣?
呸呸呸,周天你个死帅哥,你怎么能如此亵渎仙女,最多只能搂搂她亲亲她的小嘴儿……嗯,看,咱周大少爷是天底下最纯洁最纯情的少年吧,嘿嘿……
周天想起方灵欣的婀娜身姿和绝世容貌,立即把左臂上的鼎印纹身给忘了,一边洗着澡一边yy着以后做方灵欣保镖后怎么才能占她便宜,想象着占便宜时的美妙感觉,一时间忍不住呆坐在水桶前邪笑起来。
“阿天,洗了澡好多了吧?有没有发烧?”周天洗好澡出来的时候,蓉姨正坐在那里掐着青菜。
青菜是蓉姨早上在蔬菜批发市场以低廉的价钱买来的半坏菜,买回来后会仔细地把坏掉不能吃的丢掉,留下好的煮给孩子们吃,基本上每天都是如此,这样可以省下不少的钱,省得几天便能给孩子们买一餐肉吃,给孩子们补充营养,在周天的记忆中,蓉姨每天都是这样做的。
看到他出来,蓉姨站了起来,手在自己的衣角上抹了抹,伸到周天的额头上探了探,她的手有些冰凉,动作很温暖,周天笑道:“蓉姨放心好了,我这是铁打的身体,哪那么容易发烧。”
蓉姨白了他一眼道:“这世上哪有铁打的身体,你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动不动就是感冒发烧,有好几回都烧得差点儿醒不过来了。”
周天尴尬笑笑,是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烧,有几回都差点烧掉小命,尤其是这一次高考发的烧更是让他郁闷,如果不是他请求学校的老师不要告诉孤儿院这边的话,都不知道院长和蓉姨她们会急成什么样子。
周天不止一次地怀疑,他的身体里面是不是有一个火炉隐匿着,久不久炉盖就会打开一次,一打开他就非得发烧 不可。
“走吧,跟蓉姨一起去院长那,跟我们说说你的高考考的怎么样,这几天院长可是一直惦念着你高考的事情呢。”蓉姨菜也不掐了,拉着周天便往院长室走去。
“今天不用给弟弟妹妹们上课吗?”周天边走边问道,心里却是虚的不行。
他考得怎么样那还用多说吗,脑袋都烧成那样了,考得好才怪了。如果是在成绩下来之前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能够在烧着脑袋的迷糊中“超常发挥”,考得极好而自己记不清。
然而现在成绩却查到了,虽然他没有脸告诉任何人,但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却如同一滩醒目的鲜血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时时刻刻都让他感到羞愧,感到伤悲,感到惶恐,感到不安。
这样的高考成绩,该如何向一直像亲生母亲一样关心他、疼爱他、对他寄予厚望的院长交待?
相比于之前的错手杀人的后果,竟然比不上即将要向院长交待高考成绩可怕,这是周天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事。
蓉姨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小迷糊,忘记今天过礼拜了?”
周天尴尬地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还真给忘了。”
孤儿院每一周都有一天休息一天过礼拜,休息的时候是让孩子们自己玩耍自由活动,过礼拜则是由年纪稍大的孩子带着弟弟妹妹们玩游戏,游戏方式不论,但主题一直不变,那就是团结、友爱、互助、感恩。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礼拜,这样的教育方式,使得孩子们过得虽苦,但每一个人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团结友爱,互扶互助,虽然都是孤儿,但大家的心里都充满了阳光和欢乐,亲如一家人。
周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院长室的,直到猛的抬头,看到门边挂着的“院长室”三字,他才回过神来,心跳得很厉害,砰砰砰砰砰,就象是战鼓一样的急凑,终于还是要面对啊!
他其实可以有两个选择的,一是谎报成绩,毕竟他相信方老爷子的话,连他为了保护他错手杀人这等大事他都能替自己扛了下来,他答应让自己随他孙女方灵欣就读一所高校的承诺肯定会兑现,他可以谎报一个成绩,到时后录取通知书下来,他的谎言也就无需去圆;
二是老实交待成绩,并且把考砸的原因告诉院长和蓉姨,那样的话,他相信院长和蓉姨都不会怪他。
但是周天虽然内心有些腹黑,却也从来没有考虑过第一个选择,他从来没想过要去骗院长、骗蓉姨,他想的,只是如何面对她们失望的叹气脸庞。
“死就死吧,我周天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院长和蓉姨失望,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周天看着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梁,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
“院长,我带周天过来了!”蓉姨笑着喊道,她对周天一直都放心得很,一直相信周天一定能够考得好成绩,所以稍靠前一步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了周天的异样。
“院长,您在吗,我回来了。”见没有回应,周天也喊道。
不过还是没有回应。
“哐当”
周天和蓉姨都是大惊,顾不得了,快步冲进院长室内,均是大吃一惊:院长倒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口唇皮肤发绀,浑身抽搐着。
蓉姨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怎么是好,惊呼一声中,冲过去就要把院长抱扶起来,周天忙道:“蓉姨不要动她,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蓉姨一惊,忙把手收回,急得都要哭了:“怎么办?”
“你马上打120,我先看看。”周天声音沉稳,显得颇为冷静,这是身为孤儿院中唯一的“大男人”养成的习惯,越是遇到大事情,他就会越冷静。
蓉姨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拔打120,周天则是冲到院长身旁,检查她的生命体征,然后给她诊脉。
在岐黄术上,周天属于半桶水,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他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无心观的无心老道压他学了好些年,他一直都是得过且过,蒙混过关。不过纵然如此,对于一般的疾病,他还是能够诊断得出来的。
“脉象晦涩、若有若无,冷气上冲……这应该是心猝痛引起的休克,而且很严重,应该等不到120赶到。”周天手指一把到院长的脉门上,几乎是瞬间,院长的体征反应便直接在他的意识里反映出来,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以前他诊脉的时候,最简单的病都要把上三五次,每次三五分钟才勉强诊出三五种可能来,而这次几乎是一诊即确定,没有半分犹豫和不确定。
不过对于此等诡异的变化,周天此时还是一无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