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院中,听说萧靖逸要跟着国公爷他们去石湫猎场的林氏呆住了。
看着自家儿子这般兴高采烈的表情,林氏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愣了好半天才开口道:“逸哥从来没有出过门,不害怕吗?要不然,还是跟娘亲在家里好了,眼看就要过年节了,娘亲给你做兔子灯玩好不好?”
“为什么要害怕,三叔五叔和二弟都去,就连二妹妹也要去呢!”萧靖逸高兴的不得了,晚饭才吃完,就从同福堂回来了,张罗着丫鬟们帮他整理衣裳,生怕迟了,他们就不等他先走了。
“五叔还说要给我打兔子玩,我有了真兔子,我就不要兔子灯了。"萧靖逸只开口道。
“可是……可是他们和逸哥不一样。”林氏咬了咬唇,还是把一直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这孩子……原本也应该是聪明可爱的吧?
只是当年她得知世子战死,早产生下了他来,以至于他一直体弱多病,三岁上头发了一次烧,神情上就木讷呆滞了许多,一直到六七岁才会开口说话,但行为举止、智力思想,似乎也都停留在了六七岁。
林氏哭过、恨过、更是无数次在夜晚他熟睡的时候,生出了一把掐死他的念头。
可每一次她还没有用力,萧靖逸就会从噩梦中惊醒,扑在她的怀中,一声声的喊着自己母亲。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容忍自己有这样无力却又无法改变的人生呢!
所有的罪孽,都让她一个人承担了!
“他们跟我为什么不一样?”萧靖逸好奇的转头问林氏,眼中满是不解,却很坚定的说道:“二弟说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我有的病,他们也有。”
林氏惊讶的看着萧靖逸,全然没有明白他说的有病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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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禧堂里头,徐氏也在帮云荞收拾行李。
这是云荞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自己,徐氏心中自然是不舍的,但有萧昊焱再三再四的保证,她多少也能放心几分。
况且……萧昊焱也说了,宋澜此次未必会去参加冬狩,所以她就更松了一口气了。
“你在外头,一定要跟好你二哥知道吗?”萧昊焱公务繁多,即便是去了猎场,只怕也是有事缠身,萧昊然又要负责猎场的巡防,大抵也是没时间看着孩子们的,所以现在徐氏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萧靖远了。
那孩子虽然瞧着平常跟她不怎么亲近,但礼数上也是一点儿不怠慢的,徐氏心中也认定了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我知道。”云荞乖乖的点头,这次冬狩没带萧玉婵去,听说是着了风寒,正养着呢。如今云荞是大房唯一去的女孩子,代表着国公府的大房,肯定是要特别懂规矩的。
徐氏见她说的一本正经,忍不住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又从五斗橱上取了五副护膝来,递给了她道:“这里头一个小的雪青色的,是你的,其他几个深色的,是给你父亲、五叔、还有两个兄长的,上头都绣着他们的名字,你只管给他们,外头天冷,可别冻坏了。”
云荞伸手摸了摸那护膝,双层的布料,里面揣着厚厚的棉花,怪不得这几日她总瞧见母亲在忙,原来是在做这个?
“娘亲,父亲不让你劳神,你怎么又动起针线来了呢?”云荞心疼母亲,忍不住数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