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的朝他招了招手,等安世显来到她身旁时,她才伸手将他搂在了怀中。
“外祖母不是在赏雪,又是在做什么呢?”她轻抚着安世显白皙的小脸,一脸慈爱的说道。
安世显垂眸,修长的睫羽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才抬眸回道:“孙儿觉得外祖母有心事。”
薛太后顿时就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安世显的小脑瓜,反问道:“外祖母能有什么心事?外祖母可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见沐宜长公主从帘外进来。
“母后一早把我招进宫有什么事情?”沐宜长公主走至偏殿,瞧见薛太后正搂着安世显,眼神也亮了几分。
安世显不想住在长公主府,但沐宜长公主又舍不得让他就这么回安国公府,因此薛太后便把他接进了永寿宫来。
“没有事情,难道你就不能进宫来看看哀家,看看显儿?”
薛太后开口,多年把持朝政的她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一向脾气骄横的沐宜长公主在她跟前也不敢造次。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沐宜长公主分辨,“驸马身上有伤,女儿要照顾他。”
说到宋澜,薛太后忍不住蹙了蹙眉心。
驸马早朝后在太和殿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一跤,早已经成为了朝臣们的笑谈了。
身为太后,她不屑亲自开口过问这事情,但也觉得这十分丢皇家的颜面。
“驸马的伤怎么样了?”薛太后随口问道。
“伤了两根肋骨,说是不碍事儿,只是要卧床休息,大约也要到明年开春才能好全。”沐宜长公主也觉得丢人,但毕竟是自家男人,比起丢人来说,她还是心疼几分的。
母女俩一时无话。
薛太后怕外头风大,吹着了安世显,命小太监将方才打开的隔扇关上了,两人只坐到一旁的罗汉床上。
她若无其事的玩着带在小拇指和无名指上的嵌宝鎏金指套,不紧不慢道:“明儿是镇国公大婚,他儿子救了显儿一命,奉我的懿旨,明儿你替我走一趟。”
“什……什么?”沐宜长公主顿时就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道:“母后,那镇国公世子虽然救了显儿,可他是拿了我那十万两赏银的!我们早已两不相欠了!”
“那又怎样?那银子最后落到镇国公府的口袋里了吗?”薛太后冷哼:“你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是嫁过两回的人了,难道还把那些陈年往事记在心里?”
沐宜长公主涨红了脸,有安世显在场,她还要保持一个母亲应有的形象。
“我早已经忘了那事了。”她咬牙反驳,可难堪的面色早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薛太后却并没有理会这些,只是继续道:“既然你都忘了,那去一次又如何?你若不显得大度,别人就只当你还记着,只会在背地里继续笑话你,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沐宜长公主咬着唇不说话,却听安世显开口道:“母亲去吧,我也想去喝一杯镇国公的喜酒。”
若是云荞还在镇国公府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她。
“你!”对于高高在上的薛太后,沐宜长公主无法反抗,对于儿子安世显,沐宜长公主却没什么好顾忌的,只开口道:“你怎么也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