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皆是待选的秀女,本不怕这些人闹事,可这世上却有难缠之极的无赖,发疯撒泼,不仅将她们带去的下人给打趴在地上了,还对她动手动脚,硬说是她撞了他。
那一刻,她真是气得浑身发抖,便要搬出家族和自己待选秀女的身份来压这人。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男子从天而降,将那恶霸给教训了一番,这在若研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事后,她派人多方打听也不知那人是谁,本以为此生都无法对他道一声谢,直到她进了宫,直到她被人陷害成为宫女后到了皇后娘娘宫中,她竟然又看见了他,那时她才知,当初救她们的人便是傅恒。
那时候的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个儿是宫女,而不是皇上的嫔妃。
可同时又十分的沮丧,傅恒啊,对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是皇亲国戚,皇后娘娘最疼的弟弟,皇上最看重的人,而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贵胄之女,她是犯了错的奴才,这宫中最卑微的存在。
可她不曾放弃,只要她往上爬,只要她受到了皇后娘娘的器重,那么她便会被放出宫,到时候只要额娘托人从中周旋,她便能嫁给傅恒,哪怕是做妾也好,起码她的人生还有希望。
她叶赫那拉若研不仅有超越众人的美貌,还有远胜众人的才情和心智,只要她不放弃,那么她终有一日会成为他的嫡妻。
可是这一切却因为魏凝儿的出现而破灭了。
魏凝儿轻而易举获得了众人的喜爱,崔嬷嬷,初夏姑姑,皇后娘娘,公主,大阿哥,甚至连巴尔珠尔都高看她,不把她当成普通的宫女,而她若研,却只是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宫女罢了。
这一切,她也曾恨过、怨过,可……她不得不承认,魏凝儿对她真的很好,比她的亲姐妹都真心。
当若琳来找她,让她给皇后使绊子时,她却首先想到了陷害魏凝儿,毁了魏凝儿,她不想让魏凝儿抢走傅恒。
可最终,在傅恒与魏凝儿之间,若研选择了魏凝儿,深宫大院太可怕了,宫女的日子每日都是在战战兢兢中熬过去的。在这宫中,能有这份真诚的姐妹之情,来的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她们二人一起熬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这一切对若妍来说是最为珍贵的。
正因如此,当日她才选择和她一起去承担,而不是陷她于不仁不义之地,傅恒虽好,可那也是她一相情愿罢了,傅恒喜欢的人不是她,是凝儿。
她又有何脸面和自己最好的姐妹去争一个男人。
但如今,若研发现自个儿错了,错的离谱。
魏凝儿不仅仅牢牢地抓住了傅恒的心,让傅恒眼中只有她,这几年甚至连侍妾都未曾有,而且还迷惑住了皇上。
若研此时毫不怀疑,魏凝儿一直也在欺骗她,利用她。
一股无名的火气从若研心中不断地升腾着,直到她猛得醒悟过来,立即朝另一条往广储司方向的宫道跑去。
若研是飞奔过去的,硬是比魏凝儿早到了片刻。
“若研,可看了那新衣了?”魏凝儿此时也是满头大汗,可见她也是急匆匆赶来的。
“还未曾瞧见,我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贵妃娘娘,被她训斥了一番,因此也刚到,正欲歇息片刻,喘口气再进去!”若研随口胡诌道,此刻的她在魏凝儿面前未曾露出半分的异样。
“这些娘娘们真难伺候,总是寻咱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宫女的麻烦,看来真的如公主所说,闲得发慌了!”魏凝儿笑道。
“是啊,谁让她们是主子呢!”若研说到此心中冷笑一声,凝儿啊,凝儿,是否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不愿再做宫女受人欺凌呢?可要飞上枝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若是不伤害傅恒便罢了,你若是敢伤害傅恒,我若研即便与你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我们进去瞧瞧吧!”魏凝儿拉着若研的手便往里走。
就在此时,却有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魏凝儿放开若研,两人立即屈膝道:“给陆贵人请安!”
“是你们,快起来!”陆云惜立即扶起两人,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你们倒是越发的水灵了!”
“不及小主万分!”两人很有默契地答道。
“无需谦虚,我今日也是来这儿拿前些日子做的衣裳,对了,凝儿,前几日你不是问我那荷包是如何绣的吗?正巧今日我闲着,稍后得空了你和初夏姑姑说一声来延禧宫,我细细教你!”陆云惜笑道。
“谢小主!”魏凝儿可不知自个儿要向她学什么绣荷包,看来绣荷包是假,只怕是陆贵人找她有事吧,魏凝儿如此想到。
毕竟这陆贵人和鄂宁之间的事儿,宫中只有她一人知晓,两人出了事,便会来找她。
加之魏凝儿瞧见了她眼中闪过的焦急之色,心中更是肯定了。和若研将衣服送回长春宫后,她便向初夏姑姑知会了一声,去了陆贵人所在的延禧宫。
如今,延禧宫的主位是怡嫔,魏凝儿深知怡嫔不待见自个儿,因此到了延禧宫便给看门的小太监塞了银子,这才顺畅地去了陆贵人所住的偏殿。
“小主,凝儿来了!”陆云惜身边的宫女夜萤见魏凝儿来了,立即跑进去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