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浩初腰板挺得笔直,熨帖的裤管如刀裁出,满身清幽之气,尤其是眼角那隐约的笑意,让他看起来犹如山水水墨画那么赏心悦目,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杨佳琪夹了一只油闷虾轻轻的放年浩初碗里,笑笑说:“浩初,你多吃点儿。”
年浩初面无表情,没有看她,低声道:“不用麻烦你。”
杨佳琪别提多郁闷,也不知道自己前辈子做了什么恶事要受如此冷眼,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她呆呆的看着满桌子菜,真想一个转身从此离开年家。
她知道要走出去容易,再回来就不可能,她不走,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只是倘若年浩初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不打死也得半死。
稍后,墙上时钟发出整点报时,很快将她拉回现实。
年太忠跟年诗羽亲热完了,目光落在小俩口身上,频频点头说:“浩初啊,你不小了,你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当爸爸了,你们年轻人不能只顾着事业。”
杨佳琪头埋得很低,她的脸很烫,本来是打算偷偷做掉人流手术瞒天过海,可她身体欠佳,有炎症要先控制了炎症才行。
良久,年浩初主动开了口,笑笑说:“爷爷说得没错,其实我们也有计划。”
年浩初的话使得氛围瞬间缓和了不少,杨佳琪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年太忠慈祥的点头。
只有肖云紫不太相信,从杨佳琪紧屋她就有留意儿子的眼神,她们两人全程无交流,看得出儿子是厌烦她的。
过去她也没有多讨厌杨佳琪,只是看到儿子常常独来独往,不免对这个儿媳心生不满,再加上她肚子迟迟没有反应,所以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年浩初慢条斯理的浅啜着汤,脑海里闪现的却是何大力工作上犯下的错,顿时没了兴致再吃下去。
这时年太忠也吃好了,他温和道:“浩初陪我去院子里下下棋。”
年浩初正求之不得,他忙站起来走到爷爷身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
杨佳琪见状忙放下筷子,她想要去另一边搀扶年太忠的时候,被肖云紫叫住:“杨佳琪,你干嘛?”
杨佳琪一愣,随即一脸笑意地说:“妈,我吃好了。”
肖云紫上下打量她,讪讪道:“浩初跟爷爷下棋,你就不要参合了。”
刚迈出脚步的杨佳琪,只好悻悻道:“哦。”
此刻她如坐针毡,心里愈发不好受,正在她不知道要怎么样度过的时候,年诗羽插话了:“妈,你对嫂子是不是太严格了?假如我以后的婆婆这样欺负我,我肯定一盘子砸去。”
肖云紫见年太忠和儿子立刻,本想借机收拾一下杨佳琪,没想到亲闺女跟她唱起了对台戏,白了她一眼:“诗羽,你懂什么?对老人要尊重,你不是小孩子了。”
“哼,妈,要尊重那也得看看值不值得,你像你这样刻薄的人,我可伺候不了。”
杨佳琪心里一阵暗爽,终于有人替她说话,平常她对年诗羽特别大方,看来投资有用。
年浩初陪着爷爷在院子里下棋,年家院子中央有个装修得很别致的亭子,冬暖夏凉。
佣人端了些糕点和水果在旁边,亭子里只有爷孙两认真的下棋,倘若蚊子飞过一定能听见声音。
灯光下,年太忠的两鬓已发白,尽管他精神抖擞,但他真的老了。
年浩初手里拿着一颗棋子,迟迟没有放下去。
年太忠对望他一眼,好奇道:“浩初,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