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左右,赵大夫跟陈霖才回到了济民堂。
他们经过吴家医馆门前的时候,就听见他们那个坐堂看诊的吴郎中一直嚷嚷着,赵大夫收了个好徒弟,这关门弟子不知天高地厚,不尊前辈师长,还是个狂妄至极的,而且草菅人命!
赵大夫越听越恼,要不是陈霖拦着,非得过去把人骂一顿一可。
回来便气冲冲的把福生叫过来问话。
“昨日都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扯上了小乔?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架势,仿佛不把话说清楚,他能把福生一脚踹出去似的。
福生还没见过师祖生这么大气,便赶紧把昨日薛家请便锦州大夫,最后来到济民堂求医、他又把木牌子给出去让薛家人去沈家求助的事情说了。
“那后来如何了?”赵大夫紧张的道。
薛府的大管家把病情说那么严重,小乔那丫头是个心善的,肯定是去了。可她开膛破肚都能把人救回来,季明宇那样的伤他可是亲眼所见的,她怎么可能会草菅人命?
若是沈月乔知道赵大夫心里觉得她心善,她可能就要翻白眼了。
她去薛家给那个女人看诊可不是什么心善,是奔着钱和阴谋去的。
治病只是顺便。
“那姓吴的草包,懂个球啊。肯定是他自己治不好,又嫉妒小乔丫头医术高明才这么诋毁她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赵大夫都顾不上自己风尘仆仆的,拎起药箱就往外走。
陈霖拔腿跟上,“师父,您去哪儿?”
他都不知道自己向来严肃的师父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姑娘就变得如此冲动。
“这是要去哪儿?”有一个脆生生的少女嗓音跟他几乎同时说道。
赵大夫和陈霖都是一愣,便见穿着一个红色的娇小人影下了马车朝他们走来。
那是个小姑娘,穿的一身朱红色绣的桃花齐胸裙,双手揣在袖中,脚踩着同个绣样的靴子,外面罩了件白色的狐毛斗篷,头戴帷帽。
从头到脚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才十一月初呢,就一副冷的受不了的样子。
赵大夫一扫阴霾,高兴的迎了上去。
“小乔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师父今日回来,正好有个病患,想让师父一起去瞧瞧。”
“哪家的病患?”
“薛家。”
那不就是吴家那个草包和福生说的那个?
“听福生挺严重的,是什么病?”
沈月乔看他眼睛亮了亮,就知道他已经听说了某些小道消息了。
来的路上她也听见了。
昨日在薛家碰上的那个郎中,就在离济民堂一条街的地方,一直在跟人说她狂妄,草菅人命。
“师父去看了就知道了。”沈月乔说道,“师兄也一起去吧。”
她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给老头子和他的宝贝徒弟上上课。
这个时代背景下,想找一个开刀的病人可不容易。
赵大夫听出沈月乔话里有话,便赞同道,“好,让你师兄也去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