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严翔对钱的熟悉程度,这个红包的厚度能有五千左右,足够他带着小女朋友去玩儿一圈了。想到这个他心情瞬间好多了。接过红包,他保住了何雨雯的胳膊:“还是妈最疼我。”
何雨雯摸了摸他的头:“当然了。你是爸爸妈妈的儿子,我们怎么可能不疼你。可是我们也是恨铁不成钢。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对你的要求难免就会过高。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大的压力。但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对别人都没有那么严格,偏偏对你这样呢?”
严翔心里委屈:“肯定是觉得我不行,打算不要我了呗。”
何雨雯叹了口气:“胡说八道!血脉至亲这种事是不可能有人能替换的。”
“妈,简丛真的不会把你们抢走吗?我觉得特特别危险,你们喜欢他超过喜欢我!”
“我们的确很喜欢他,而且很心疼他。但是那跟爱你是不同的。他是你爸爸的徒弟,是他手艺的继承人,将来你们是要并肩的兄弟。这根本是不冲突的。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会把我们抢走?难道亲生父母的血缘关系还会因为什么改变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严翔就是觉得不安。看到严丛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安。这种讨厌没有理由,好像生下来就是这样的。但是他又说不出来。他很清楚他的父母是最讲道理的人,只要能说出合理的理由,他们会听自己的意见,但是他说不出合理的理由啊!“妈,为什么别人家的父母都可以宠着自己的孩子,你们就不可以呢?难道就不能我做的不对也多包容吗?”
何雨雯愣了一下,没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考虑到到底孩子还小,想要任性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只能回答:“如果错被一直包容,就不会认识到这是错误的。在家的时候有我们的庇护,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我们不会永远活着。我们早晚有老去甚至是死去的一天。到时候你的错误不会再被任何人包容。你虽然好过很多普通家庭的孩子,你有钱也有钱财带来的势力和人脉。但是钱财和势力也不会凌驾在法理之上。一旦触及到这个层面,没有任何人可以庇护你包容你。而我和你爸在做的,不是不爱你,而是在为你规避那些不应该去触碰的错误。小翔,你知道你对小丛做的事已经触及到法律了吗?你们已经过了十四周岁,是可以负刑事责任的年纪了。”
严翔又不傻,他当然明白何雨雯的意思。其实那天之后他也挺后悔的。他虽然很讨厌严丛,但他不希望因为那个举动而影响到自己。如果他没有做那件事,他就还会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也不会把严家和父母都扔给了严丛。他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妈,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严丛他妈说得挺有道理的。可是我不喜欢严丛,也不喜欢男生。就算他可以生孩子我还是不喜欢。”
何雨雯皱了眉头:“小丛的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
严翔回答:“她也没有说得那么清楚。她就是经常给我送我喜欢吃的,我喜欢玩的,说我喜欢听的。然后会说简丛将来是给我打工的。他就应该是我的,他的所有也都是我的。如果我能让简丛对我言听计从,将来严丛继承了我爸的手艺,这手艺也不算落到外人手里。其实还有挺多的,我一时都想不起来那么多话了。反正我但是就是觉得她说得挺对的。反正简丛学的是咱们严家的手艺,那他的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何雨雯深吸了口气,一个脾气这么好的人,愤怒已经快要实体化了。“以后不要跟她多接触了。她现在过年都不管简丛,简丛回家都看不到她的人影,人不在家也不给打个电话。你觉得她会是一个疼爱自己儿子的好妈妈吗?”
严翔坐直身子:“妈。你说嘉姨是不是奔着咱们家钱来的?我总觉得她把简丛送到我爸面前就是有目的的!妈,咱们别要严丛了吧!他妈人不咋样,他人能好吗?让我爸再找一个徒弟呗,换谁都行。咱家以后不跟他们家人接触了行不?”
“你爸收简丛做徒弟是正式摆过拜师酒的。而且他也拜过了严家的祖宗。这在传统师承礼数里是不能更改的。而且小丛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想想,如果他跟他妈一样,当时他能反抗吗?”
“……”严翔一想也是。“那他妈不就是把他当块垫脚石?”
“这个我们不能评论。但是他是个好孩子。妈妈不是要你一定跟他做好朋友。但是最起码和平相处好嘛?我们不会拿你们做比较,因为你们是不一样的。你自己也不要去想你们有什么不一样,这没有意义。因为你永远是我们的儿子。”
何雨雯的劝说还是有用的。至少现阶段是有用的。而且严翔一想自己好歹又爸爸妈妈爷爷和姥姥姥爷那边的很多亲人疼。每年红包都得有两三万。严丛却在聊天的时候说他的压岁钱最多的时候才有五百。而且看他那满足的样子,以严翔的脑回路就觉得严丛这样穷人家的孩子,还可能是被他妈给卖到他们家的,连这点儿自觉都没有,还觉得啥啥都挺好的,就是个傻子,自己不能跟傻子计较。也是因为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他是真没打算再闹腾了。
严丛去厨房是很认真的在做食物,而不是像严老爷子说的那样是躲起来一个人伤心去了。他这几天都在练习切墩儿,脑海里都是怎么用这些切好的原材料。所以就有了一些关于春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