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寝殿,宁清欢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还是溪浣在一旁将她给搀扶住,一边关心道:“皇后娘娘没事吧?可要奴婢去叫太医来。”
“不必了,缓上一缓便好!”宁清欢按下溪浣的动作,紧跟着又出声像是在解释一样,“请了太医来,阿茶又要担心了。”
溪浣扶着宁清欢走到院子的石凳前,让宁清欢坐下,她站在身后抬手:“那奴婢替你按按。”
“溪浣跟着本宫多少年了?”
溪浣的手当即停下,内心一阵恐慌,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回皇后娘娘,三十余载。”
“三十余载,普通人户的半辈子。”宁清欢念念有词。
溪浣不懂这是何意,缄口默言起来。
“扶着本宫去正殿,陛下该等急了。”歇了一会的宁清欢觉得自己好上一点,便让溪浣继续扶着。
刚到正殿,就看见摔了杯子正大发雷霆的景文帝,宁清欢立马就垮下了脸,对着大气不敢喘的婢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一瞬间整个大殿就只剩皇后和皇帝二人,景文帝背手而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肃然。
“陛下来妾身的凤仪宫,怎不提前说。”宁清欢一脸轻松步,调不急不缓。
景文帝转过身子,正面朝向皇后:“朕今日颇为心烦,来皇后这儿散散心。”
“陛下心烦,来臣妾这儿好一通发泄,将这凤仪宫的东西,砸的七七八八。”
景文帝抬眸说道:“缺少了什么就让安德福给你送来,来与朕下盘棋。”
宁清欢思考了一下就向景文帝走过去,拿出棋盘又拿出棋子。
一一摆好后,宁清欢刚坐下景文帝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无意道:“常明拿户部尚书开刀,这事你可清楚?”
宁清欢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博弈上,在落下一棋子后,极为镇定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皇后你总是这般让朕难堪。”景文帝话里话外都充斥着不乐意,“皇后也该管管宁家了。”
宁清欢的眸子微暗,拿着棋子的手微颤,她极力保持冷静。
“宁家可是做了什么事惹陛下不高兴了?”
“皇后刚才说了后宫不得干政,话朕就不明说了,你我夫妻二十余载,朕尊你重你处处让着你,从未强求于你,连带着宁家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朕没有脾气。”
窝了满腔怒火的景文帝打翻了棋盘,站起身来。
他与宁清欢成婚二十余年,未曾有过圆房之举,起初宁清欢有宁家做靠山,后来他对这长年冷脸的人也提不起兴趣。
再加上他根本不希望有皇子从宁清欢的肚子里出来,让宁家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可能。
他与宁清欢周旋二十余载,自以为钳制住了宁清欢,却发现宁家还没有学会老实。
“今日之话,妾身会传达宁家,陛下答应臣妾的事情也莫要忘了。”
“自然。”景文帝眯着眼睛回答她,然后又说道,“天色已晚朕今日留宿你的凤仪宫。”
宁清欢的冷着脸直接拒绝:“回陛下,不方便。”
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顿时让景文帝下不了台面,怔住许久才尴尬的笑了笑,甩了甩衣袖直接走了。
景文帝来凤仪宫也不是真的来下棋睡觉,无非是让宁清欢打压下宁家,莫要太放肆。
溪浣看着景文帝出了大殿,她便第一时间小跑进去,看见自家主子颓然的坐在那儿,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