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能说什么呢?其实说什么都没用。
事实上,自家对待郑家和郑梅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
比如宋箴,一来就和未来岳父眉来眼去,然后“哥俩好”似地站一起聊天去了,忽略胡子、身高、皱纹,看起来真像是一对好兄弟呢。
再比如沈氏,收拾行李回乡的过程中,也没忘采购礼物,其中就有郑家的,还特意给郑梅单独准备了布料。
但郑家的顾虑却并不会太轻易地打消。
如果这是现代,郑家或是可以做生意、可以搞学术研究、可以从事艺术行业,都不会显得底气不足。
但在惟有读书高的古代,一个止步于秀才的读书人,就是天然比做进士的宋念低一等。
两人的父亲差距这么大,哪怕郑梅有个好祖父,但依然心中不安。
宋筠又不能挑明了安慰,只能借着去京城的经历转移话题。
郑梅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听宋筠提起她熟悉的地方,也来了兴致,一开始还只是边听边附和,到后来都开始抓着宋筠的手直道可惜:
“你们怎么没去栖凤湖呢,太可惜了。那里最美的时节就是四五月了,不仅可以赏花,还能看到天鹅。
最好的是去附近的农户家,花点钱让他们去捞鱼上来,什么都不用多放,直接清理干净,或炸或做汤,就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了。
哦,对了,当地人还会做一种豆酱,不咸,很好吃,配鱼最佳。”
宋筠原本没觉得多可惜,四五月份的时候,宋念还处于妾身未明的尴尬时期,家里怎么有心情出去看天鹅吃鲜鱼啊。
但她一听那里的鱼好吃,酱也鲜美,还是有些犯馋了,别说,她在京城这段时间,吃鱼的机会真不多。
主要是收拾起来太麻烦了,还腥气,又没有足够的帮手,沈氏为了省事,一般都是买鸡羊肉吃。
“我们这次去,其实都没怎么玩,主要是我爹太辛苦了,他一直没时间,我们又不能落下他。”
宋筠解释道。
郑梅点点头,安慰道:
“机会多得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伯父就被调职到京城了,到时候还能没你玩的机会么?”
宋筠戏谑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那就与君共勉喽,到时候你不也得跟我们去嘛。”
郑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羞涩地低头笑了,然后又颇为不好意思地抬头嗔了宋筠一眼,僵硬地转移话题:
“我还没问你呢,听我娘说,你们带了一对祖孙回来,这是远亲,还是?”
哦,这说的是陈春花祖孙俩了。其实陈家老太本来不愿意跟着的,她儿子还在,就是儿子不在了,也有孙子,哪有跟着孙女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