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她。
将她眼底的冷嘲看得一清二楚。
他明知道,她这个时候问这话,是借此来中伤他,可他依旧,毫不犹豫点头。
任由她像以往那样,在他心口最软的地方,撕开血淋淋的伤口,再撒上盐巴。
“是。”
“晚晚,我喜欢你。”
“从很早,就喜欢。”
她神色没有任何波动,他话落,她便冷笑问:
“太子殿下的喜欢,便是仗着手中的权势,一次又一次剥夺心上人的尊严与自由,以此来达到自己终生掌控的目的吗?”
这话,说得尤为重。
谢临珩唇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尽。
他执拗地望着她,不知何时攥起的掌心,被那颗冷硬的棋子硌得生疼。
嗓音涩的,一字一句,像是在喉咙深处挤出来。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谢临珩,你扪心自问,掺杂在我们之间最多的,是什么?”
他喉头动了动。
还未出声。
就听到她说:“是交易。”
“数不尽的交易,各种各样的交易,太子殿下还记得吗?”
她明明笑着,可眼里,却偏偏多了潮湿。
“从春末开始,直至现在,这种内里充斥着胁迫与强制的交易,就从未断过。”
“太子殿下还有印象吗?”
“初时,为去霁芳宫见母亲,我舍弃一身清白。”
“后来,为了不像只囚于笼中的雀儿一样,我任殿下予取予夺,只为求得那丁点的自由。”
“如今,为了得知母亲的下落,还是要交易。”
“谢临珩,这就是你对待心上人的方式吗?”
“为了彻底掌控她,一次又一次,以她身后的软肋作为胁迫掌控的筹码与手段,让她乖乖听话。”
“谢临珩,这就是你爱人的方法吗?”
她看向那棋盘,轻垂的眼睫,遮住几分眼底的情绪。
自嘲哂笑着,问他:
“今日,我为了得到我母亲的消息,以下棋作为交换。”
“那明日,我若是想见她一面,又该以什么,作为交换?”
她往前走了一步,掩于广袖中的指骨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