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局促地扯过她的手,直着脖子就往旮旯角落走,边走边说:“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我怕……小九不认识我了。”
他离开家的那天早上,身上正是穿着这身衣服,这也是小九最为熟悉的装扮。
他说:“她还小,就当……她这个爸爸只是出了一趟差回来了吧。”
“你对她可真好。”
林风刮了刮她的鼻头,低头细细打量她的脸色:“吃孩子的醋了?”
静之拉下他的手,一脸正色对着他:“才没有呢,我为小九感到开心,她有这么疼爱她的爸爸,是她的福气。”
她上前一步轻轻环住他的腰:“对她来说,你一定是一个满分的好爸——
正说着话呢,一个穿着一身红,裹成球的小豆丁,突然从墙角冲出来,一头撞到林风裤腿上。
“哎呦!外,婆,九九撞墙啦,疼,要呼呼。”
小孩搁地上咕噜两圈,挣扎着小短腿,爬起身来,刚转身要去寻身后的外婆,一双大手突然从她身后掐着她的胳肢窝就提了起来。
小九疯狂蹬着腿:“放,放我下去,我叫我外婆,打你,我外婆打人,可疼了!”
林母手中的拨浪鼓终是落了地,她直直看着眼前对着她笑的两人,突然也笑出声来,只是那眼圈却渐渐红了起来:
“囡囡,阿风……你们,终于回来了……”
静之笑中带泪,又给了正拿乳牙咬林风手背的小九俩栗子,大声叫着:“妈!我,我们回来了!”
那清脆的两声响,给林风心疼的不行,他用了点力,换了个姿势,单手托着小九的膝弯,手掌不断轻轻抚着小九的小脑瓜:“干嘛打她,咬就咬一下嘛,打坏了怎么办?”
说罢,他摘下小九头上红色还带着小球的毛线帽,刚想给她揉揉脑袋,哪曾想刚脱下来,两只软塌塌的猫耳朵顿时映入林风眼帘。
这时小九两只肉肉的小手捂着自己毛绒绒的耳朵,怯怯地说着:“别,别看我,我不是妖怪,别打我。”
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包着两泡眼泪就要泪洒当场。
林母这时走了过来,长叹了一口气,给一脸疑惑且陷入沉思的夫妻俩解释:
“村子里的大人虽然都知道你们,但是有些不懂事的孩子,看着小九跟别人不一样,总是会……所以,我才寻着这僻静地方,让她出来散散心。”
瞧着小九怯生生的样子,静之的心就跟被拧了一把一样酸痛,她把小九从林风手里强硬地挖了出来,紧紧抱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我的小九,是世界上最好的宝宝,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低人一等,小猫耳朵多好看呀,你看妈妈!”
说着,她又把两只毛绒绒的立耳放了出来,她抬手擦干净小九脸上的泪水,又轻轻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耳朵上:“是不是毛绒绒的,以前,你最喜欢捏捏妈妈的耳朵了是不是?”
毛绒绒且温热的触感让小九不由得动了动肉肉的手指,她愣愣地看着静之,抖着小小的嘴说:“我,我,九九也有妈妈?”
静之心里又是一酸,她眨去眼里的泪水,亲了亲小九肉肉的小脸说:
“你不仅有妈妈,你还有爸爸呢!”
她托着她的腿弯,把小九放到那双早早等在那里的大手中,指着林风说:
“呐,你爸爸出差回来啦,以后都陪着你好不好?”
小九缩着脖子愣愣地看着林风许久,在林风鼓励的眼神中,她嗫喏着嘴,犹豫半天,才悄悄说着:
“爸,爸爸?”
仿佛等了许久般,林风赶紧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小小的肩膀,低沉的嗓音竟有些沙哑:
“嗯,爸爸在呢。”
跟前,林风悄悄红了眼眶,背后,小九也悄悄流着眼泪,小肉手不住蹭着自己的眼睛。
过了许久,她才直起小小的身子,对林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眼里满是期待,脆生生说着:
“爸,我想放炮!”
林风眼里的泪水瞬间就缩了回去,又默默瞟了身旁的静之一眼。
得!
这破坏气氛的小嘴,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