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元小时候念过几年学,夫子都说,他是极有希望考上秀才的。
可就在童试的前一个月,他爹没了。
家里的经济一落千丈,身为长子的他,便主动下了学,回家担起一家人的担子。
夫子甚是惋惜,奈何他铁了心。
说不后悔,那是假话。
可身为长子,面对寡母和三个少不更事的弟妹,他无法继续念下去。
“提这个做什么?我早就不念书了。”
金莺莺没想到,林启元居然一点不生气?
“启元哥,我就不明白了。你若是能考上一个功名,对咱家,对小妹,不都是好事吗?
家里若是实在没有那个钱,断了你的学,那也是应该了。
可娘手里明明有余钱。难道,启元哥你不是娘亲生的吗?……”
“莺莺,你一定是看错了。娘手里不可能有银子。娘虽然嘴上不饶人,可还是心疼我们的。
娘有银子,是不可能让家里人过得这么苦的。”
“是、是嘛。”金莺莺的眼珠一转,赶紧就坡下驴。
“我看错了,那也是有可能的。也许娘给的是铜钱吧。那铜钱在阳光下泛着光,看起来也是明晃晃的。”
她补充了一句,可林启元已经没有在听了。
林启元蹲下去,一手抓住老母鸡的翅膀,另一手抓住鸡的脖子,一扭,将鸡脖子夹在鸡翅膀中间。
然后咔咔咔,拔掉了鸡脖子上的羽毛,再一刀割开了鸡脖子。
他放下刀,抓住鸡的两只爪子,高高提起来,好让鸡的血都滴进一只碗里。kΑnshu5là
双手熟稔地操作着,脑海里却在回忆着以前在学堂里的时光。
“启元哥,我去灶房打热水来。”金莺莺一看,林启元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也就打住了。
林启元赶紧叫住了金莺莺,道:“我去吧。”
他刚才琢磨过了,以后像这种要到娘和小妹面前去的活儿,都尽量不让金莺莺做。
“别。启元哥,还是我去吧。你看你这两手的血,可别吓着小妹了。”
林启元一看,果然如此,赶紧从地上抓起一把稻草擦手。
再抬头,就看见金莺莺已经往灶房去了。
“唉~”他摇摇头,叹一口气。
心想自己媳妇儿真是太单纯太傻了,明明知道自己不得婆母欢心,偏有事没事要往婆母面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