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嫂子过逝了,胡大郎呢?”张李氏觉得奇怪,问道:“他是一家之主,这媳妇和闺女仨人,怎么会让太平你护送进京城啊?”
张李氏的问话,胡家媳妇听后,头垂得更低。
张太平是叹一声,说道:“官府派徭役,说是修建天子祖庙和帝王寝陵。”
“咱们村里能掏钱的人家,就都掏钱了。”
“有几户困难的,没银子顶替徭役的就只能是自家出人。”
张太平的话,是有水份啊。
胡大郎家里,那份顶替徭役的银子哪会没有?毕竟,在诸算子身上,胡家发了一笔横财嘛。只不过,胡寡妇的吝啬成为习惯,讲究个只进不出,哪肯掏出十两银子的顶替费用?
于是,胡大郎就得收拾一下包袱,随官府的安排,跟着服徭役的大队伍去修建了天子祖庙和帝王寝陵嘛。
“原来如此。”
张李氏应了一声。
张太平面露为难神色,继续说道:“要说,也是胡家的运道不好。胡大郎一走,胡家老嫂子在第三天的傍晚,从后山的山涧小木桥上,跌进了小溪口……”
“总之,大夫是请了,汤药费也掏了。倒底没熬过去,就是上月末尾那天过逝的。”
张太平一边解说着来胧去脉,一边感叹道:“有高人给胡家堪探过风水,说他家的运道福祉,跟村里的大多数人八字冲撞。应该迁离当地,另辟他乡安家。最好,还是往京城来,有皇家龙气的庇佑,不怕那些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
张太平的话够明白了。胡家一家子人,跟一个村子犯冲了?
呵呵,这天平往哪边称量,还需要多考虑吗?
众怒肯定惹不起。
“胡家老嫂子的葬礼后,胡家媳妇就求上门来。”
“他家准备搬来京城。只不过,没门路,要我这村长多帮帮忙。”张太平拍拍胸口,自夸一句,道:“我当村长这些年来,哪时都为村里考虑啊。”
“正巧县城有一批粮食,要运去给服徭役的劳力们作为口粮吃用。”
“我让庞里正给安排了一个大粮长的位置,得监督这一批粮食的运送情况。”张太平表示,他就是顺路捎带了胡家媳妇和俩闺女一程。
当然,胡家媳妇也有谢礼,胡家的两亩薄地,让张太平村长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太平你是一个热心人,好人会有好报的。”张李氏说了这么一句后,倒是仔细的打量起胡家媳妇和她俩闺女来。
这一看,张李氏看出了一些名堂。
胡家的小闺女,那个名叫胡妮儿的小女娃。倒是好容貌,好命格啊。张李氏忍不住呢喃低语,小声道:“灼灼之势,如凤展翅。注定一飞冲天的格局……”
“倒是奇怪,为何当初没发现这般的灼烈凤气?”
张李氏唇角微动,声音又含糊不清,实在太小声了。
于是,张太平问道:“嫂嫂,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有张太平这话,张李氏醒悟过来。她收回了在胡家母女仨人身上的目光,回道:“我在考虑了为难之处啊。”
“太平,我家供奉着娘娘神像。还是正在做时间要拖得较长的法事。胡家媳妇和闺女仨人处于守孝期,这有些冲撞啊……”
张李氏神情很为难,叹息了一声。
胡家媳妇听得张李氏的话时,脸涨得通红。她红着眼睛,讷讷了半天,才说道:“张家婶婶,我、我们……”
胡家媳妇想牵着俩女儿的手,离开了张家,不让别人为难。
可是,这京城太大,又是那样的陌生。
胡家媳妇和闺女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这是做人想硬气些,也办不到啊。
“都是一个村出来的,胡家媳妇,你莫急。”张李氏宽慰了话,道:“我家暂时不能让你们母女仨人寄居,倒也是能想想别的法子嘛。”
“谢谢张家婶婶,谢谢……”
胡家媳妇连连说了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