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沝被他问得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狠狠咬牙道:“回九爷的话,当时并没有别人,您的伤是董鄂砸的!”
听到这个回答,九九再度嗤声冷笑,这一次,显然是在嘲笑陶沝的自作聪明。“呵——你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要保护别人么?”
“……”陶沝听罢滞了滞,没在这个问题继续深入下去,而是选择直接请罪道:“九爷教训的是!董鄂自知罪孽深重,恳请九爷责罚!”
“责罚?!”他自言自语般地将这两字喃喃重复了一遍,而后慢慢敛起脸上的笑容。“呵——那你想让爷怎么罚你?”
陶沝咬了咬唇:“无论九爷怎么责罚,董鄂都毫无怨言!”
“是吗?”九九斜斜挑眉,一脸不以为然,“即便罚你给爷暖床,你也愿意么?”
陶沝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当场一怔,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作答,九九那厢便率先自我嘲讽起来:“不过就算你愿意,爷的头上却不想再挨一记了……”
闻言,陶沝再度用力一咬唇,而后狠下决心道:“如若九爷委实不肯原谅董鄂犯的错,那就此休了董鄂也是无妨……”
此语既出,九九原本淡漠的脸色当即为之剧变,连带整个情绪也变得格外激愤起来——
“休你?哼——你倒想得真美!”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否决了这项提议,语气难掩忿忿。“你想激爷休了你,然后再光明正大跑去跟他双宿双飞吗?告诉你,爷才不会做这种傻事来成全你们这对奸夫□□!”
“……”陶沝没吱声,她说这话的本意其实只是希望能跟九九划清界限,这样一来,即便到时候她和太子的事情东窗事发,九九也不用再受她牵连,却不曾料,他却是因此误会了。
见陶沝半天不作声,九九误以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眼神也瞬间变得无比冷冽。他掀被下了床,慢慢走到陶沝跟前,微微俯下身子,单手攥紧她的下巴,强迫性地将她的脸朝上狠狠扳起——
“你是爷的嫡福晋,至死都不会变,你这辈子休想从爷的身边轻易逃脱!”
那双漂亮的桃花美目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陶沝,就像是要把她此刻的神情深深印在自己心里。他收紧握着陶沝下巴的手,一字一顿地清晰咬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似的。
“……爷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毁了,也绝对不会轻易便宜别人,尤其是他——”
陶沝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感觉就像是要碎了一般,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前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而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大,直至后者的小脸因为过于疼痛而变得扭曲,他这才悻悻松手,像是避瘟疫一般地将陶沝狠狠甩了出去——
“哼——你不是想要责罚吗?不是罚什么都毫无怨言吗?既如此,那从今日开始,你这个九福晋就去做府里最低等的杂役的活吧,给爷好好打扫整个后花园……”
******
九爷府后花园。
陶沝手握扫帚站在其中一株红梅树下仰头发呆。
因为九九的一句话,自那日过后,她便沦为了整座九爷府里最低等的粗使杂役,负责每天打扫后花园。而九九本人则是在病愈后的第二日立即上书奏请康熙皇帝,以衾璇不幸流产为由,将其晋为侧福晋,并在此后的接连数日内,都宿在衾璇房里过夜。
这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看在府中众人的眼里,自然代表着衾璇的地位水涨船高,而陶沝这位嫡福晋嘛,显然已经彻底失宠了。
据说九九请奏的折子送上去之后,康熙皇帝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跟着便极爽快地批准了这个请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信了之前关于衾璇才是九九真爱的那番传言,所以打算以此给九九一份补偿。
所幸陶沝自己倒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个结果,反正她人还是在报春馆住着,只是不再有别人伺候,而且每天还得起早去后花园清扫落叶。
不过有一件事的确令她较为在意,因为自那日之后,九九也不知道是担心那位太子殿下会前来抢人还是怕她会偷偷逃跑,突然派侍卫将整个府邸都重重包围了起来,府中人员进出都要经过严格检查,府内的各种消息也被完全封闭,外人无从得知。自然,外面的消息也同样传不进来。
这样一来,陶沝自然也无法打听到关于芷毓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将那两样东西成功交到倾城和太子手里。
正想着,一个甜腻的女声突兀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