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夏侯风所说为何,抬手覆上额前的梅花妆,南宫暖依旧笑得无谓:“无碍,只是提个醒罢了;若真是有他日,那也是我活该,怨不得别人!”娘亲当年不也是因为看错了人,才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吗?如今,她怎么会重蹈覆辙,她不过是给自己下记猛药,方能记得深刻!
看着眼前的女子笑得无谓,夏侯风只觉得更加的心酸难耐:“你娘泉下有知,要是知道你如此作为,该多难受!”当年的她是那般决绝的选择了那条不归路,如今,那人的女儿也要这般重蹈她的覆辙吗?!
微顿了顿,南宫暖垂眸,眸底有火光闪过:“我跟娘亲不一样!”当年,娘亲是识人不清,甘愿落得那样痛不欲生的下场;可是,她不一样,从小娘亲就告诉过她怎样避免;如今还这样做,不过是她自己擅作主张,认同跟娘一样的做法而已!
梅花妆,世人只知其妖艳惑人;刻在额前更是为其容颜添光添彩;可是,又有几人知晓,那隐藏在那般妖冶的梅花妆背后的狠厉毒辣!
额上的梅花妆自小便来,娘亲却从小就用种药水为她遮盖住;深记得,从小娘亲就告诉过自己:“媚姬儿,他日若是寻得一良胥,方可告诉他,你的一切秘密;因为最亲密无间的两人间,是不能存在秘密的,相知相爱的两人,一定是坦诚相待的;可是,媚姬儿也要记住,不是十分确定的感情,定不能轻易下结论,那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的,知道吗?”
一阵微风吹来,伴随着海棠花的香气,将南宫暖的思绪吹打的更为遥远;眸光幽幽的看向窗外纷飞的海棠花,南宫暖觉得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但却又很清晰!
海棠树下,绝美的妇人,怀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粉雕般的女娃娃,嗓音温柔似水:“媚姬儿,他日,若是有人负你,媚姬儿不要难受,也不要埋怨,人世间皆有定数,千万不要迷失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知道吗?”
模糊的影响中,南宫暖看到美妇人自怀中掏出一个碧玉通透的小瓶子,倒出瓶子里的药水,对着女娃娃的额上涂抹着:“媚姬儿,记得娘跟你说的话!”
只见小女孩伸手不解的摸上自己的额头,甜腻腻的嗓音清脆可人:“娘亲,那是不是媚姬相信的人,就能让他看见媚姬额上的梅花了?”
美妇人轻吻着女娃娃的额头,眸底溢满浓烈的化不开的宠溺:“对,娘的媚姬真聪明!”
“那娘,若是媚姬让人看见额上的梅花妆,事后又后悔了怎么办?”只听,小女孩清脆稚嫩的嗓音瞬时又疑惑的响起,似乎真的很纠结!
只见,树下的美妇人眸底的宠溺不见,立即被一抹绝世的苍凉所替代;片刻又自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媚姬,将这个拿好,若他日,你所钟爱的男子骗了你,饮下此药,你额上的梅花妆便再次出现!但是,那时候的你,却不是跟他坦诚相见,而是诀别离开;知道吗?你要闭心避情!”
小小的孩子虽小,却还是接过美妇人手里的白玉瓶,懵懵懂懂的点头:“媚姬知道了!”
可是美妇人,为何没有告诉小女孩,饮下那白玉瓶的药水,还有另一种变故呢?
凝视着窗外纷飞的花瓣,南宫暖脸上一片湿漉:“娘亲,当年的你,已经算到了今日的孩儿了,是吗?可当年的你为何不告诉孩儿,那瓶里装的是显梅妆,更是绝情蛊呢?”那白玉瓶装的是绝情蛊,饮下此蛊之人,此生绝不能在动情动心,否则会心如绞痛,最后化为一滩血水死不见身骨;除非有人心甘情愿饮下此蛊的母蛊!
可是心甘情愿饮下母蛊的人,还会出现吗?还会有人全心全意一生只为她吗?
而饮下此蛊的男子,必须对自己一心一意,若是他日背叛自己,不但会受绞心之痛,更加会全身溃烂,最后一点一点带着极尽的痛苦慢慢的受尽折磨死去!
伸手轻柔的拭去南宫暖脸上的泪珠,夏侯风淡淡叹息道:“媚姬???”眸光似是看着眼前的人,却更似乎透过眼前的人,深深陷入以前的回忆!
听到那久违的呼唤,南宫暖黯淡勾唇:“您今天不该赐名夏侯媚姬给我的!”娘亲走的时候说过,以后不可以让世人知道她还有个名字叫蓝媚姬;以后,她只能叫南宫暖!除非?可是没有那一天了吧,在也没有人可以知道她全部的秘密了!
收回落在南宫暖脸上的手,夏侯风释然一笑:“你娘将你保护的很好!”不过随即却又高深莫测勾唇道:“难道,你就不怀恋那个名字,如今,朕赐名给你,你大可以用的放心!”有他堂堂夏侯国一国之君给她撑腰,谁敢质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