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胖子!你是不是有点儿欺人太甚了!?”甘成眼睛一立,心说这可真叫破裤子缠腿。转念又想,除了金大同,别人拿这黑胖子可也没啥好办法。想罢只好叹气道:“算了算了,你们跟着就跟着吧。”他也不理李、吴二人,拉着夹克男就往外走。
“他们两个……”夹克男见无缘无故又多了两个人跟着,显得有些为难。
“有啥办法?”甘成边走边说道:“你没看这俩人有多难缠吗?甩不掉,跟着就跟着吧。”
那夹克男上门雇人,张嘴闭嘴叫着“大师”,对多跟了两个人这件事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可也不好硬拦。别看他穿着一般,开的却是一辆奥迪。他奥迪头前领路,甘成也不开车,坐着李月恒开来的宝马,四个人两台车,一前一后直奔市中心医院。
如今的医疗制度是“以药养医”,医院自负盈亏,就是个大买卖。市中心医院是远近闻名的大医院,附近县市的人都来这里看病。虽然三栋主体大楼甚是宽敞气派,但依然无法满足要求,每天都有病人大排长龙。
住院部这栋大楼总共十八层,也许是图吉利,电梯上却只显示十七层。五六楼之间空出一层,代号是“a”。以前陪姥姥住院时也问过电梯驾驶员,人家说这a层是医疗器具设备存放层。存医疗设备要这么大一层楼?李月恒不太相信。可这次,夹克男带他们来的,却正是这神秘的a层。
下了电梯便是个偌大的大厅,大厅左右两条走廊。朝右拐的走廊口是一扇白钢带玻璃的大门,打开大门继续往里走,想不到却是别有洞天。
李月恒姥姥住院时住的病房很普通,十几平米大小,本来是三张病床,由于人满为患,加成了四张。四个病人加上若干家属,那病房里每天都乱乱哄哄。
这走廊里病房的大门却都一扇扇离着老远,甚至连门都是钢木结合,高档异常。原来这里也是病房?李月恒暗自合计,这门离的这么远,得多大一间的病房啊?
夹克男推开a03的房门,引几个人进屋。这一进门却是一个客厅,地板沙发茶几,虽说谈不上多么富丽堂皇,可这哪有半点儿病房的样子?沙发上坐一个中年男人,白白净净的面孔,带黑框眼镜,虽然面沉似水,但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斯文。
“白……白哥。”夹克男朝沙发上的男人道:“甘大师给您请来了。”
“嗯。”白哥朝众人点点头,却没有起身。摆了摆手道:“来了就好,坐吧。”
甘成心说这位白哥看着斯斯文文,想不到这么不懂规矩,我们大老远来的,他连屁股也没抬一下。哼哼,看样子他也是个有钱人,一会儿我得想个办法刁难刁难他,再多敲他几个钱。心里盘算的好,脸上却不动声色,和李月恒吴胖子三个人并肩坐在了沙发上。那夹克男在一旁垂手侍立。
“咳。”白哥咳嗽了一声,一字一板的说道:“我的家属昨天出了车祸,看情况不是太好……嗯,我想问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有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难处。”甘成揉着下巴道:“但咱们先君子后小人,刚才我和这位朋友说了,工钱是五万,这可不能差了。”
“这个错不了。”白哥一听到甘成提钱,颇有些不耐烦。他岔开话题说道:“有一件事希望你们明白,你们就是来赚钱的,别的事不要管,不该记得的也不要记。办完事,出去这个屋子,咱们就算从来没见过。”
“那是自然。”甘成心说这层病房藏身在医院的夹层,看样子应该是高干病房,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看样子眼前这人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嘿嘿,谁管你曾经伤天害理还是丧尽天良?一场车祸也全都报应了。我就是来赚钱的,谁爱管你这些破事?想罢连忙道:“我就是干活拿钱走人,不管别的,病人在哪儿?让我见见吧。”
“就在那儿。”白哥朝客厅一侧的一扇门一指,夹克男连忙紧走几步打开房门。
李月恒站起身子朝屋里一看,只见屋内病床之上五官移位躺着一个中年女人,身上电线、管子插得数不过来,两个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的人忙前忙后,床头的机器“滴滴”作响。原来这高干病房还是个套间。
“留步、留步。”甘成走到门前伸手挡住了白哥和夹克男:“你们二位在外面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再叫你们。”说罢瞪了吴胖子一眼道:“你俩也别跟进来。”
那白哥朝屋子里说了几句,医生护士也走了出来。甘成朝那白哥点了点头,迈步进屋,回身关了房门。
甘成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见这出车祸的女人应该不到五十岁,肥肥胖胖满脸横肉。“任你攒下家财万贯,临走难免两手攥空拳!”甘成一声长叹,心说这女人把持住了钱财家业,钱放在哪儿连自己丈夫都不知道。现在要死了,这要不是我来,她家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人这一辈子,争名逐利,到头来又有什么用?
他猛人伸手朝床边一拍,一股异样的空气以自己为中心朝四下散开。转瞬间,整间病房郁郁葱葱,尽是花草和泥土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