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与他又是虚与委蛇,表面尊重,实际上背地里把自己这个舅舅当臣子,也是离心离德。
不知道以后的局势会如何,谁最后会当上皇帝,就算最后是太子登基,虽然和太子的关系现在处于冰点,但是念在舅侄的关系在,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以后肯定会把长孙家的权力都拿了。
至于魏王,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对待他该应付就应付过去,实在不行就放下自己的舅舅身份,不拿捏长辈身份了,就君臣相处呗。
但是长孙无忌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李治,李治虽然现在还小得很,但是对他言听计从,相比李世民,更愿意亲近他,而且现在太子越来越肆无忌惮,腿又瘸了,在他看来这样下去被废黜是迟早的事。
魏王虽然机会也大,但是太过天真,太相信那些酸儒的话,以文治天下,对武勋家族不屑一顾,认真算起来,现在唐也就二代,那些武勋的影响力还在巅峰时期呢。
李丽质和长孙延出事,他相信李世民虽然会伤心,但是不会迁怒于他,但是太子就说不定了,自己妹妹生的几个孩子,李承乾独宠李丽质,甚至比李世民更甚,而李丽质也是同样,要不是长孙无忌让她多和李治亲近,说什么李治还小,需要她这当姐姐的多照看,恐怕每次李丽质进宫,除了和李世民问安外,都会泡在东宫。
这个时候真不能和太子有间隙,在他看来,太子的行事作风越来越癫狂,要是因为这个,让两家关系更差,那真是无妄之灾。
“照顾好公主和小少爷,要是谁再敢疏忽行事,我也只有去京兆府交罚铜了。”
屋里长孙家的奴仆纷纷跪下,大呼“公爷放心,奴婢们定不敢再大意。”
唐朝律法有言,主人也不能随意打杀家奴,不过就算了杀了自家的奴隶,民不举官不理,没人处理。
就算被人告发了,也就是罚铜而已,一个有卖身契的家奴,就算杀了,也就是罚铜二千文,哪怕是没有卖身契的家仆,无非也就是罚铜再多些而已,对长孙无忌这个手握盐铁的赵国公来说,算得了什么。,别说杀几个,就是他们家族绑一起杀,罚的铜对他这个国公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长孙无忌之所以说罚铜,就是提醒这些家奴。
长孙无忌当年和房玄龄受李世民的旨意,主导编写了《贞观律》,赵国公府里的下人也比普通人对律法了解要深,一听长孙无忌说罚铜,心里那是明明白白。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又回到了刚才下棋的正厅,却没有了继续的心情。
“说到风寒,我有一个主意可以给辅机兄参考参考,或许对小少爷的病有帮助。”
“登善刚刚为何不说,有什么办法,可是你识得儿科圣手?”长孙无忌有些责怪,不过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又摆正了态度连忙催促。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是听到小道消息,不知道是否属实,辅机兄可听闻魏大夫病重之事。”褚遂良说到魏征心情好了许多,面带笑意。
褚遂良知道长孙无忌对魏征有意见,所以没有叫郑国公,也没有叫玄成,反而是叫魏大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
“登善不是同魏征那田舍翁相交甚欢,他病得要死不活,为何你这般开心。”长孙无忌疑虑,这个褚遂良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啊。
“辅机兄还不知?早间郑国公府上派人告知,魏大夫以然是挺过去了,我本来还不信,太医署那么多太医都没有办法,只通知魏大夫准备身后事,我前几日也是去看望过的,确实是难熬到夏天,后来叫住了那个送信的家仆,才知道是太子夜访魏府,才一日时间,就把魏大夫治好了,你说神不神?”褚遂良像一个市井好八卦的妇人一般,眉飞色舞的。
“太子何时精通岐黄之术了,我怎么不知道,这种谣言你也信?”
“信与不信,辅机兄自己判断,反正也就是进趟宫的功夫,难不成以太子殿下与公主的情谊,还会对自己亲亲侄儿见死不救?就算太子没有办法,他想办法不比辅机兄一人想办法强?”褚遂良的话已经很明了了,不用讨论太子会不会医术,多条太子的门路,对长孙延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褚遂良的话没有问题,长孙无忌再有权势,也不会比太子的权势大,名医好药,他有钱不一定能请到买来,出了长安人家也不一定卖他面子,但是太子下旨或是求陛下下旨,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
“好,我等下就更衣进宫,那就先失陪了。”
“那我也告辞了。”褚遂良起身行礼,随即离开大厅。
就在长孙无忌准备回去换衣服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书房有客到。”
管家的话让长孙无忌先是一愣,
“书房?看来我那好侄儿急了,架子都不端着了。”长孙无忌自嘲的笑了起来,"没人看到他入府吧。“
”没有,他只带了一个随从两个侍卫,很是低调,没人看到。“
不用通报,直接到自己书房等他的人,除了李泰也没别人了,只是李泰封了魏王以后,都是让自己去魏王府找他,看来李承乾遇刺一事,让他慌了手脚,又和以前一样,来找他问计了。
“行吧,你下去吧。”长孙无忌摆手让管家离开,自己独自来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