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年长德高的老人已经跟着连小如去了刘家,但闲杂人等还是不少,金童四人一进村,立刻成了众人围观的焦点,男女老幼远远对他们指指点点,几个青年男女甚至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不过此时尊卑观念极重,四人衣着华丽,举止文雅,隐隐散发出一股贵气,周围人不管多稀罕,竟然连一个敢上前打招呼问话的人都没有。
金童也不管这些,看了看村中地形,原来刘家算是黑鹊村较有势力的一家,他们家基本上处在村子的正中间。于是金童领着三个丫头走街串巷钻胡同,在村中转了一大圈。
“好像……没有什么妖气啊。”金童不是很肯定。
“公子说的是,我们也没感觉到妖气。”三个丫头目光对视后,由新“上位”的金兰回答道。
金童站在村中大道上沉吟一会,环视一圈远远围观的人等,他们几乎吊着金童等人围村游行了一整圈。
“你,过来。”金童指着一个三十上下,面皮比较白净的干瘦汉子道。他选人问话是有标准的,这时代没有农业机械化,干活非得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可,此人肤色比较白净,应该不是个纯农民,身材比较瘦,不是饿的,而是缺乏锻炼所致,虽然也是穿着一身布衣,但估计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闻言上前施礼道:“公子有礼了,为何言语中多有不敬?”
金童乐了,看来还真是读书人,就算面对着“贵人”也不卑不亢,甚至直言斥责对方的过错,真是个标准的儒家学派。
既然你装,那么大家装到底。金童施礼道:“兄台莫要见怪,不知者不罪。须知世间有一等人,好言好语怕是打听不到真话,只好冷眼相对,他反而敬着你。在下不知此处穷乡僻壤,却有兄台这等饱学之士,实在失敬,失敬。”这话说的还是不客气,不过也算给了此人面子,更暗示自己出身高他们一等,根本不问随访姓名,十分嚣张。
读书人想了想说:“公子是贵人,我等乡野粗陋之人,想也不入公子法眼。有何事体,请公子垂询便是。”他也算是见惯了人情冷暖,吃亏就吃亏了,只好无所谓。
金童也不为难他,直接问道:“听说黑鹊村中最近常常死人,好像道门的法器也镇压不住,适才有道士去了刘家,是不是?”
读书人道:“是。”
金童慢慢道:“此间轶事,能否原原本本告诉我?”
读书人看看四周,见一圈人也在十分期待的看着他,暗叹一声村里人没见识,只好就站在路中间,把近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金童。
第一个死的人是牛大夯,一个身强体壮的二十八岁庄稼汉,死在自家的床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两眼翻白,床上有剧烈挣扎的痕迹,门窗没有被破坏,并且都是从屋里栓着的。官家派人验尸,没有外伤,银针入腹无毒,只好说是怪病。
“此人可有父母妻室?”
“皆无。其父母早亡,兄长牛大力长他十岁,三年前失足落水而亡,留下一个儿子牛力,被孀妇改嫁带走,已有一年半。”
“继续。”
第二个死的人是刘晓霜,年方十五,待字闺中,死状与牛大夯如出一辙,同样门窗紧掩,无伤,无毒。出事后,母亲哭死,父亲自尽,无兄弟姐妹。
“她和牛大夯有没有亲戚?”
“没有。”
“她父亲为何自尽?”
“家贫,欠人十五两银子,本打算嫁女给刘正,聘礼少说二十两,但女儿一死,没了指望。”
“刘正是谁。”
“刘允文的弟弟,刘允文就是死了新妇的那个。”
“同姓刘怎能通婚?”从秦朝就有法律规定说“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而禁止近亲结婚,金童相信这里也该有同类法律。
“两家并非同族,是祖上的赐姓,两家祖上都是刘家的家丁。”
“继续。”
第三个死的人是王进,三十五岁男,死于家中床上,死状相同,无外部疑点,上有父母,下有妻儿,平日老实,从不无事生非。
“晚间死于床上,妻子没有发现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