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琮月没多说,只是道:“以后自由了。”
她和花匠打了招呼,在花房里看着,上下挑选着花。
红的、绿的、粉的、白的,正是冬日里,不是百花开的季节,还在开着的都是极好养活的,也可见老花匠精心伺候。
姜琮月从架子上选了一盆长寿花,这花冬天常开,一大团一大团红艳艳的,很喜气。名字也吉利,送人再好不过。
她听薛成瑶说了薛家的人,想把这花送给老太君。
将花从架子上搬下来,衣角拂过,她却看到了角落一盆君子兰。
看花盆和花型,有些眼熟,像是她三年前救过的那株。
姜琮月抱着花盆蹲下身来,放下长寿花,小心地摸了摸君子兰的叶片。
她回头提声问:“文伯,我上次送来的花,还在这里吗?”
老花匠的声音从花房外传来:“是啊,我一直照看着呢。”
姜琮月回过头,有些淡淡的惊喜,虽然没人要这盆花,但焉知不是在等着她呢。
从前在姜府她养不了,现在她可以养了。
她问花匠:“我可能将它买走?”
花匠惊讶道:“这君子兰,三年前就有人花重金定下了,叫我好生照料,不要落于别人之手。”
姜琮月愣了愣:“已经被买下了?那位主顾,为何不带走?”
老花匠想了想,说:“他说他不会养花,但知道怎么对花好。那就是让懂花的人精心照顾,若自己不懂,远远看着就好了。”
姜琮月遗憾地把君子兰放了回去。
“这位主顾的确是爱花之人。”她看着君子兰茂盛的叶片,道。
老花匠想起来:“喏,不过今年冬寒,这君子兰开得艰难,你若是有办法,不妨把它带回去养养,你也不算不懂花之人对吧?”
姜琮月带着君子兰去了庄子里,借着温泉的热气催开它。
一下马车,进了屋子,她便叫道:“阿大,阿大!你在吗?”
离开庄子有些时日,她还深深记得这个少年。
她把花放下,抬头看了看,宅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回应。
姜琮月呼出一口气来,感觉到自己有些不知为何的失望。
他是薛小将军的亲信,大抵本就有许多事忙,不是时时都会在这个小院子里的。
或许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到。
但她一向平静,须臾便缓过来,坐到书案旁,继续看上次未看完的话本子。
心中有些闷,像是那条运河堵住了。
翻了两页,她提笔去画时,却见笔筒里多了一支新笔。
笔杆光洁如玉,碰了一下,在笔筒里滴里搭拉地乱转,敲着竹筒。
她被那声音愣了,忽然间,又笑了一下。
这新笔的确不同凡响,画起来走笔格外顺畅,留墨清晰,是她用过的笔里最上乘的。
过了不知多久,风吹廊下铁马,发出丁零的声音,后院的那扇门被敲了敲。
姜琮月站起来,拉开门。
薛成琰这几日在别人庄园里潜伏。
查出了副将是谁安插进去的,他索性亲自去收集信息。对方是隐世不闻的大权臣,表面不如林首辅出风头,内地里却暗自将势力盘布整个朝堂,叫他很恼火。
事情有了进展,他终于也听说姜琮月去了庄子里。
他赶紧策马回来,还是稍晚了一步,让他有些懊恼。
姜琮月一见他便笑了,说:“阿大,我正等着告诉你好消息!我和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