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琮月低头,不卑不怯地答道:“臣妇云安侯之妻姜氏,不敢劳太后一声谢。”
“哦,云安侯……”不是什么地位高的勋贵,平时都没有家眷到她面前来请安,太后没什么印象,“你闺名叫什么?”
姜琮月这倒是愣了,从来叫她都是云安侯夫人、姜氏,从未有上位之人问过她的名字,即便是婆婆也不知道。
她垂眼,轻轻答道:“琮月。”
太后拊掌笑了:“琮月好,琮月好,这名字好听,哀家就喜欢好听的名字。你可知道,阿昭的名儿便是哀家取的,所以她从小就赖着哀家,跟粘豆包似的。”
这位太后娘娘最爱开玩笑,又爱听八卦,没事儿就喜欢替哪家主持公道,听了不少贵族家里的妻妾兄弟之争,听得津津有味,宫里养着好几个很出色的说书娘子。
二公主也不介意太后开自己玩笑,哼了一声,小女儿似的贴在姜琮月身上:“皇祖母可不知道,当时姜姐姐也落水了,起来便把大氅让给我,我抱着她哭了好久。孙儿就想要姜姐姐常进宫陪我玩,皇祖母答不答应?”
太后讶然:“哀家有什么不答应的,便是不答应,你也要偷偷跑出去啊!”
“那可跟这没关系!”二公主瞪大了眼,“我本想常常叫琮月姐姐进宫玩,可刚才淑妃说,再也不准她进宫来呢~”
二公主瞥了下面一眼,淑妃脸色都变了,她继续阴阳怪气:“皇祖母,你说可怎么办呀?”
太后奇了:“哦?”
她看下去,淑妃立刻冒冷汗,赶紧出席跪下。
“太后娘娘误会,臣妾刚才并非怪罪姜夫人,只是责罚一个妾室。”
太后放下眼镜,说话跟嘲笑似的:“哀家也不是傻子,你要是没对她说,阿昭怎么就听得了?”
“臣妾,臣妾……”
淑妃慌了神,谁知道这事儿还没完,不就是一个云安侯夫人,怎么还跟二公主这难缠的扯上了关系?
她到底什么人!
薛成瑶见状,也赶紧道:“是啊,我可是亲眼看着呢,淑妃娘娘给了琮月姐姐好一顿羞辱,又是叫她滚出宫,又是叫她不准再进宫的,也不知道姐姐哪里得罪了淑妃娘娘?”
太后问:“淑妃,琮月怎么得罪你了,你这样动气?”
淑妃当真是百口莫辩,她要怎么说?因为那尊送子观音生气?那只怕满朝的贵妇都要背地里嘲笑她小产这回事了。
她硬着头皮道:“是云安侯府的妾室行礼不恭敬,臣妾一时生气,以为姜夫人教导不好所致,所以责罚那妾室时,对姜夫人有些迁怒。”
“妾室不听话,责罚妾室不就好了,迁怒命妇,你又何来的身份?”太后冷冷道,“仗着皇帝宠你,淑妃失了分寸了。”
淑妃脸一白,这话传到陛下和皇后耳朵里,别说皇后疑心她逾越,她也要失宠一阵了。
她浑身发软地伏下身去:“太后教训得是……臣妾知错了,还望……”
她想到刚才姜御史夫人被拖出去的模样,觉得自己还算好至少没那么丢脸,于是干脆地改口:“对不住姜夫人,臣妾一时小性儿了。”
二公主立刻问:“那她以后进宫,淑妃还阻不阻拦啊?”
“不阻拦,不阻拦。”淑妃强笑着说,“公主喜欢,怎么都是应该的。”
“姜夫人,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