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令刘雨、令所有人都无法预料。
谁能想到,仅仅三个人就可以把整个宴会厅绞的天翻地覆。谁能想到,窝囊懦弱只会哭的周溪时竟然会如同疯狗般到处咬人。谁能想到,学生时代的一场恶作剧竟然会招来如今的结局。
附庸刘雨的同学,躺在地面上痛苦呻吟。手中一遍遍拨打的电话,再一次传出冰冷的提示音。“对不起,由于信号不佳,您的电话已经被限制呼出……”
声音一遍遍重复着,反复告知着刘雨她被掐断的希望。
她仓皇眼珠不断的转动,偌大的宴会厅里,她的身边空无一人,孤立无援的恐惧在周溪时三人逐步的逼近下,具象化呈现。
“你们俩究竟是谁?周溪时雇佣你们来的?”
刘雨无助晃动的眼珠落在周溪时身后的绯色与夏泽辰身上,两人身法高度相似,脸色阴沉,眸色之中是如出一辙的森寒。
刘雨的牙齿微微打颤,强撑着镇定。
“这样好的身手,你们是周溪时花钱买来的打手吧。哈,那个废物陈流居然连周溪时的脑子比不过,想敲诈竟然不找专业的打手,找那几个没用的穷光蛋。不过你们更是个没脑子的傻子,周溪时给你几个钱又如何?在场的哪个不是豪门背景,你们听一个没权的私生女的话对付我们,你们知道下场是什么吗?等我们出去,你们俩一个都逃不了牢狱之灾!”
刘雨紧绷着语气,劝说道:“但现在,我可以帮你们。周溪时帮不了你们,我可以。我的父亲提拔好几个门生都在法务部,放两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还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但你们要是伤害了我,就不是故意伤害罪那么简单。所以,学聪明点吧,把握住最后的机会。”
“她在说什么啊?”夏泽辰一脸不解:“刀子都落在脖子上了,她怎么还在激怒周溪时呢?”
闻言,绯色只道:“她啊,以为劝动了我们就能逃过一劫。”
“什么?”夏泽辰十分不满:“周溪时她在瞧不起你!”
“你们,你们……”刘雨感到被愚弄了,愤怒道:“没脑子的下等人!听不懂吗?我可以免你们的罪,给你们更多钱,谁能给你们更多的好处难道分辨不出来吗?!”
“免罪?”夏泽辰露出狡黠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未成年。”
绯色眼底漆黑,淡然笑道:“我本身就是罄竹难书之人,多一个故意伤害罪又如何?钱我倒是心动,只可惜你晚了一步,我现在不缺钱了。”
“你们……”刘雨呼吸一窒,眼睛瞪大。游说失败的结果推动了她的恐惧。周溪时走近一步,黑影盖在了刘雨这副的面孔上。
“可怕吗?”周溪时出声问道:“孤立无援的现状。”
刘雨回神,视线落在一直被她无视的周溪时身上。
刘雨瞧不起周溪时,因为她懦弱、愚蠢、无用,轻微的几句话就能看见她发抖的可笑模样。可当她直视周溪时,看见她不再对着她惶恐、求饶的模样时,脑海不由得开始混乱。
周溪时平静又凌厉的面孔,是刘雨从未见过的陌生。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刘雨后退,直着脖子,不甘示弱道:“你不会忘记了吧!就在刚刚,你还在磕头求饶,现在有两个人陪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吗?别以为我会怕你!”
“那你为什么要后退呢?”周溪时阴沉着脸,又一次迈进。“因为你的身边没有人,那些狐假虎威、附庸你的人不在了。你变成一个人了,所以你害怕。刘雨一个人的滋味得如何?四周没有人站在你身边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刘雨脚步踉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周溪时手中滴血的酒瓶,身形晃动。“你,你别再过来了。”
周溪时逼近,“还不够呢,我们才三个人,这才哪到哪呢。你体会被三十多人无视的滋味吗?你体会过被三十多个人取笑捉弄的滋味吗?你体会过被他们使唤,羞辱,被胶水糊凳子,被剪头发,被推倒被殴打的滋味吗?”
刘雨不断地后退,身体发软。“周溪时……你,你不要再发疯了,你知不知道对我动手是什么下场?”
“我说,你知不知道那是滋味!”周溪时突然喊道,干涸的眼眶浮现愤恨的泪花。“不是一两分钟,也不是一两天,是三年又三年!”
“那又关我什么事!”脚跟贴上墙面的刘雨大喊,她的喉咙发干,紧咬着牙关。“还不是你自己蠢!是你自己没脑子相信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抢走了我的风光,所以我才报复你。都是你的错!”
无数个黑夜里的梦魇,惶恐惊醒的周溪时不安地抱住自己。她流着眼泪一遍遍懊恼。